她突然掀开自己的后领,露出颈间蜈蚣状的缝合疤痕,“他们后来抓我过去审问,用马刀砍我时,我说我哥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不能给我哥丢人!”
正午的蝉鸣突然静止。程乔延魂体剧烈震颤,他怒了!
他本以为自己死了,家人会安全,可那些畜生还抓了他的妹妹!
冲天的怒意油然而生,他魂体上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涌出黑雾。
夭夭急忙咬破手指,将血珠弹向四周的朱砂符咒,松林间顿时腾起淡金色的光幕。
“别动气!”程母厉声呵斥,震散了程乔延身上的戾气。
她坐在倒边的石墩上,把儿子的头按在自己膝头。她褪色的蓝布衫里掉出个红绸包,层层揭开是半块生锈的怀表,“你总说等胜利了就给娘买西洋怀表……”
程乔延的指尖终于触到了实物——母亲竟将百年执念凝成了实体。表壳内侧嵌着张泛黄的照片,是他十九岁穿着学生装的模样,背后是他遒劲的字迹:“待山河重整,必归家尽孝”。
“他们用烙铁烫你时……”程乔絮突然扯开兄长的衬衣,瘦骨嶙峋的胸膛上烙着“逆贼”二字,“是不是因为那份名册?”
阳光穿过松针在三人身上投下光斑,程乔延的魂体在光晕中愈发透明。他摸索着从军靴夹层抽出一片又一片的碎瓷,每一块瓷片上都用血写着三百个名字:“当年我将名字刻在了花瓶的内胚,刻画了印痕,烧成碎裂的瓷片,藏在家中的老鼠洞……”
程母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银白魂丝落在儿子掌心。她枯瘦的手指插入松软的地面,竟挖出个腐烂的樟木盒:“你以为娘不知道?那些人来搜家七次,娘把瓷片藏在了……”
腐木应声而裂,三百块带血的碎瓷拼成完整的名册。
阳光突然折射出七彩光晕,那些血字竟在光幕中化作三百道虚影,朝着程乔延齐齐抱拳。
夭夭身上的七彩光晕突然炸开,她双手结印喝道:“天地正气,听吾号令!”
松涛声化作龙吟,陵园所有墓碑同时泛起青光,一道道身影竟然从墓碑中缓缓凝聚,里面很多人人都跟瓷片上的名字产生了共鸣。
程乔絮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名册上,冲开了经年的血污。她哆嗦着从怀里掏出针线包,线轴上缠着褪色的红绳:“哥,你出事前扯断的平安绳……娘每年你的祭日就会添一股新线……”
程母忽然扳过儿子的脸,浑浊的眼球映出青年虚弱的魂体:“儿啊,你跟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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