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予了最优渥的物质生活,但那种烙印在骨子里的心理缺失,那种被同龄人指指点点的孤僻与阴郁,却日夜啃噬着他幼小的心灵。
是江原。
是这个大他几岁的表哥,第一次强硬地将他从角落里拽出来,带他去打球,带他去赛车,用自己耀眼的阳光,一点点融化了江舟心底的坚冰。
“小舟,有哥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这句话,是江舟整个童年时代,听过的最温暖的声音。
而此刻,那个曾为他撑起一片天的男人,却正在地狱里煎熬。
“旧病复发”……
江舟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过往的一幕幕。
江原蜷缩在床上,身体因无法遏制的剧痛而剧烈痉挛,肌肉虬结,青筋暴起,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他的脊髓里疯狂噬咬。
他死死咬着毛巾,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示弱的痛呼,但那压抑在喉咙深处的闷哼,却比任何惨叫都更令人心碎。
而每一次,当痛苦超越了人类意志的极限,家人能做的,只有一样——
为他注射医用吗啡,来换取片刻的安宁。
那是饮鸩止渴,是无可奈何的慈悲,也是最残忍的凌迟。
“吱——!!!”
轮胎与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宾利以一个惊险的角度甩过弯道。
江舟的眼底,已是一片赤红。
快一点。
再快一点!
宾利甩出一道漆黑的残影,在刺耳的刹车声中,死死钉在别墅门前。
车门弹开,江舟的身影裹挟着一身寒气冲出。
钥匙被抛给闻声而来的司机,他自己则提着那个装着生机的篮子,大步跨入那座死气沉沉的宅邸。
客厅里,烟雾缭绕。
舅舅江文海低着头,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猩红的火星在昏暗中明灭,浓重的烟味像是要将整个空间都凝固成琥珀。
他的头发,不知何时,已是霜雪般的苍白。
那双曾轻易将江舟扛上肩头、为整个家族撑起一片天的大手,此刻正无法抑制地颤抖,连烟灰都抖落了一身。
那是一种被现实碾碎了所有希望后,只剩下的苍老与无力。
而沙发另一侧的舅妈周敏,则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
她的脸上,是彻底的麻木,眼神空洞得可怕,就那么直勾勾地望着虚无的某一点,仿佛世间万物都已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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