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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爷瞅了瞅她这一身行头，又看向手腕的表针，若有所思。陈惜言弯起眼睛，打趣道：“不干了，干早餐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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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店是个临时活儿，前些日子她找到一个咖啡店的招聘启事，薪酬可观，下午准备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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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爷喃喃道：“不干也好，听我老伴说今天落日很美，你记得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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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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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有什么可看的，不就是云彩黄了、红了，一整天在此落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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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惜言走在路上，敞开的领口灌进冷风，驱散躁动的热意。还不如买一件衣服实在，经过服装店橱窗，她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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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点半，凌记早餐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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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惜言左手拿着扫帚，闷不做声收拾客人留下的垃圾。她穿着蓝色棉衣，竖起的领子怎么也压不下去，不一会儿脖颈间满是热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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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的盐吃完了吗，我家买的一辈子也吃不完喽——”一名老太太与老板娘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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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低价卖给我，咱们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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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声音越来越低，陈惜言却是手一顿，眼睛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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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2004年2月29日，距离那个可怕的疫情已过去半年之久，然而那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之于她，仍旧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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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晴朗，万里澄澈。太阳一寸一寸登上天穹之顶，来往的男女老少打眼看去全换了薄毛衣，陈惜言无神盯了过路人一会儿，又低下头狠狠擦拭过桌面。打扫完后她还要负责擀皮、切菜，一上午的时光就如此蹉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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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我先走了。”陈惜言背起双肩包，冲老板娘挥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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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惜言，等一下，”老板娘听到她要走，忙站起身，一溜烟上了二楼。二楼是她睡觉的地方，陈惜言莫名看着老板娘急切的步子，只得在原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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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红肿又刺痛，是擀面皮的缘故。她握拳，指甲狠狠嵌进肉里，以此来缓解这份疼痛。晌午时分，空旷的街道又热闹起来，透过玻璃窗向外看去，陈惜言知道顺着东走十五分钟，那里有一家小饭馆，卖的盒饭量大管饱，还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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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许久都不见人，陈惜言烦躁地踢了踢凳子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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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小妹儿，这是我不穿的薄衣服，这是你的薪酬。”老板娘怀里抱着一件风衣，下面垫着人民币。陈惜言愣了愣，老板娘不由分说仍在她怀里，爽朗地说道：“大娘没别的意思，你看你这孩子三月天还不换衣服，没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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