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一点,姚寅笙才慢悠悠地和李俊、陆翊碰头。她从父亲那儿打探到,农家和李俊家都在那条背靠河堤的偏僻小路上。也不知是哪位风水先生指点的,偏要把房子建在这种阴湿之地。夜半时分,怕不是连河水拍岸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光是想想就让人脊背发凉。
姚授明到底不放心,还是亲自开车把三个年轻人送到了农家门口。县城这些自建民房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清一色的瓷砖外墙,千篇一律的铝合金窗,连门前的台阶高度都分毫不差。光靠几句白墙黑瓦的形容,怕是在这条街上转上三圈都认不出谁家是谁家。
“记得看时间,要是赶不回来吃饭可得提前说。”姚授明摇下车窗,那语气活像当年送她去英语补习班学音标时的模样。姚寅笙恍惚间又变回了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下意识地点头应着。直到自家那辆老旧的银色大众转过街角,她才收回目光,抬手按响了农家斑驳的铁门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是农锐开的门。看到姚寅笙的第一眼农锐仿佛看到救星,“哎呀,小姚你来了,刚接到你的电话你就到门口了,年轻人动作真是快。”
“还是别废话了,要想过个年就快点带我去看。”
“哦哦,好的!嘿嘿!这两位是你朋友啊?咦?你家不是开鸿阳酒店的吗?你家不是开凤凰宾馆的吗?”
回到县城哪儿哪儿都是熟人,不止姚寅笙会有这种情况,就连李俊和陆翊也会被不认识的人认出是谁家的孩子。小地方的熟人社会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是活在别人的记忆里的活档案。
还是忙要紧事吧,这栋房子是农锐的,也是老爷子生前住的地方。农爷爷病倒后,五个儿子倒是轮番伺候得勤,一家管一年,端茶递水从没断过。可这头刚交班,那头就为医药费分摊吵得脸红脖子粗,老人躺在里屋听得真真切切。久而久之,那些摔碗砸盆的动静,比病痛更蚀人心。大夫开的药方再对症,也医不好这心头郁结,老爷子的病啊,怕是有一半是给气出来的。
上到二楼姚寅笙就闻到一股药水和脓液混合的味道,“农伯伯,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你说的应该是我爸的药水味吧,哎呀我都习惯了,就当是我爸留给我的一种念想吧。”
姚寅笙眉头紧锁,这事透着蹊跷。农老爷子是元旦当天咽的气,按说停灵三日、火化下葬,前后不过五天光景。眼下都临近二十号了,即便真有什么气味,早该散尽了才对。可这扑鼻的腐臭味浓得化不开,活像楼上藏了具正在溃烂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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