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从噩梦中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又是那个梦——血月当空,他站在由无数尸体堆成的山顶,脚下跪拜着形态各异的鬼物。最可怕的是,梦中的他享受着这种臣服,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
"第七天了..."狗蛋抹了把脸,看向窗外泛白的天色。自从吸收鬼嫁娘后,这个梦夜夜造访,一次比一次清晰。
右臂传来刺痛,他卷起袖子,倒吸一口凉气——昨晚还只是手腕处的几条黑线,现在已经蔓延到手肘,像蛛网般密布的黑色血管在皮肤下蠕动,触碰时有如针扎。
灶台边传来碗碟碰撞声。狗蛋警觉地抓起枕下的猎刀,却见胡三姑端着热气腾腾的粥从厨房走出来,白衣胜雪的身影与破旧的茅屋格格不入。
"恩公醒了?"胡三姑将粥放在炕桌上,"我加了艾草和朱砂,能暂时压制阴毒。"
狗蛋慌忙放下袖子遮住右臂,但胡三姑早已看见。她轻轻叹息,执起他的手腕,指尖泛起柔和的白光。黑线遇到白光,像活物般退缩了一些,但仍在皮肤下不安地躁动。
"三姑,俺这胳膊..."
"噬灵者的代价。"胡三姑打断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绣着符咒的布袋,"每次吸收鬼气,阴毒就会积累。这是灰八弟连夜从长春观求来的符灰,混在粥里喝下。"
狗蛋搅动着粥碗里的灰色粉末,突然把碗重重一放:"到底什么是噬灵者?为啥偏偏是俺?"
院外传来"咚"的一声响,接着是黄二爷骂骂咧咧的声音:"柳长山!你尾巴抽到老子脸了!"
五仙齐聚一堂。柳长山盘在房梁上,蛇眼幽幽地盯着狗蛋的右臂;灰老八蹲在米缸沿上啃着玉米粒;白三娘化作人形在补狗蛋的棉袄;黄二爷则跳上炕桌,小眼睛滴溜溜转。
"噬灵血脉最早可追溯到金国时期。"胡三姑轻声道,"萨满教中有一支特殊血脉,能吞噬鬼物增强自身。但每用一次能力,就会被阴气侵蚀一分..."
"直到完全鬼化。"柳长山突然接口,蛇尾指向狗蛋的右臂,"嘶...你现在吸收的还是低级鬼物,若是遇到百年厉鬼...嘶..."
白三娘瞪了柳长山一眼:"柳大哥别吓唬孩子。当年老萨满留下过克制之法,我们找到就是了。"
灰老八突然举起小爪子:"我查过了,三十年前确实有个黑袍人来过村里,在张铁匠家住了三天,后来..."他瞥了眼狗蛋,"后来狗蛋娘就难产死了。"
狗蛋胸口如遭重击。他想起张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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