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这会儿是敞着的,风徐徐地吹动帘子。
路冬锁上门,打开吊灯,让空间回复封闭,拉了张椅子到正中央的位置。
她说:“我想画你。”
周知悔从善如流地坐上那个指定席,然后问她,这样坐着就行了?
路冬嗯了声。
白炽灯落在他的眉骨,连带颧骨下方都有一片阴影。
她从前的缪斯,那些大理石雕塑,终于有了血肉与皮囊。
摊开素描簿,握住铅笔,画家给出指示:“尽量不要动。”
周知悔的眼皮缓缓地翕合了下,然后靠上椅背,交迭双腿,换了个闲适的坐姿,又盯着她瞧。不知道是光源,还是别的因素,本来灰泠泠的眼睛化为浅蓝,让路冬想起暹罗猫。
她几乎凭一眼就记下了,埋头勾着线,专注得连人来到自己身前都没察觉。
“让我看看?”
突如其来的干净嗓音,路冬将素描簿往胸前一盖,仰起脸,蹙着眉,声音里的不高兴很明显:“……等会儿,你先坐回去。”
模特可不能因为长得太漂亮就失去职业素养。
又过了会儿,第叁幅速写,到一半时她停下了笔,咬着笔帽抬起脸和他对视。
这的确是份枯燥的工作。
周知悔一如往常,半耷拉着眼皮,神游天外的模样;不是百无聊赖,而是压根无法得知他的思绪飞去哪儿了,也许和那些数学式在更高维度的空间作伴。
路冬将簿子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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