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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定价格的瞬间,池村长家的土炕都跟着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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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嚯”地掀开厚重的门帘,冲着漆黑的院子扯着嗓子喊:“老赵家的!叫上青壮年都来!拿上竹笼和麻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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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声惊得屋檐下的冰棱簌簌掉落,在雪地上砸出细小的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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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刻钟,堂屋门口就挤满了裹着袄、戴着狗皮帽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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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村长站在众人的前面“大伙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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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村长踩着矮凳,手里的烟袋锅子随着动作上下挥动:“周科长他们钢厂全包咱们的鸡!这下能换粮食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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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人群里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欢呼,惊得鸡舍里的公鸡此起彼伏地打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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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鸡的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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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年轻小伙抄起竹笼冲向鸡舍,惊起的鸡毛在手电筒的光束里翻飞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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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只芦鸡扑棱着翅膀窜到墙头,立刻被眼疾手快的老汉用竹竿捅下来,跌进早已张开的网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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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着点!别伤了鸡!”池村长忙急得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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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鸡崽子金贵着呢,伤了可都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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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卷着雪粒拍打着窗户,屋内却是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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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们蹲在堂屋门口,麻利地给抓到的鸡捆上翅膀,孩子们举着油灯在旁凑热闹,脸蛋被火光映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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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村长蹲在墙角,用树枝在地上划拉着账本,嘴里念叨着:“这批鸡能换三千斤玉米面,再去黑市淘点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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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布满冻疮的手微微颤抖,浑浊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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