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安装

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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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口的老槐树垂着冰棱，枝桠在风中互相碰撞，发出细碎的清响，像是在为他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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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的柏油路上覆着层薄霜，车轮碾过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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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的天际线泛起鱼肚白，远处的村庄还浸在灰蓝色的晨雾里。周益民缩了缩脖子，手套捂不住的指尖已经冻得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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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起老家土坯房里咳嗽不停的爷爷，想起总把热水省给他洗脸的奶奶，油门又不自觉地拧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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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红星供销社时，晨雾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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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台后的老王头刚卸下门板，见周益民载着庞然大物经过，扯着嗓子喊：“益民，拉的啥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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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被呼啸的北风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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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益民抬手打了个招呼，却没减速——他得赶在晌午前到家，好让太阳能热水器趁着日头最足时安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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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拐上通往周家庄的土路，车轮扬起的尘土裹着霜粒，扑在他的裤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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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渐渐散去，太阳探出云层的刹那，周益民听见了村里此起彼伏的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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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加大油门，摩托车排气管喷出的白雾与晨雾融在一起，载着他和那台凝结着无数心血的太阳能热水器，驶向炊烟渐起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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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益民的摩托车刚碾过周家庄村口的石板桥，排气管的轰鸣声就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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驮着太阳能热水器的板车在土路上颠簸，金属集热管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撒了一把星星，瞬间吸引了正在井台打水的秀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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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一抖，木桶“咚”地砸回水面，溅起的水在晨光里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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