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开春带人种菜,他趁夜将砒霜掺入牲口水槽。
暮色四合时,许寡妇戴着木枷被押出祠堂。
她蓝布衫上沾着草屑,冲人群啐道:“老娘不过牵线搭桥,余承欢那蠢货自个儿往火坑跳。”
柳氏瘫坐在官道旁,发间银簪不知何时丢了,披头散发像个疯婆子。
村口老槐树下,几个妇人翻着白眼指指点点:“早瞧那寡妇不是安分的。”
余大爷家却是另一番景象。
正房屋檐下药吊子咕嘟作响,满院子苦味盖不住东厢房传来的咒骂:“小贱人不得好死!等老子从矿上回来...”余佑勤娘亲捂着小儿子的嘴,泪珠子砸在汤药碗里。
村西头余巧巧院里,康婶正往骡槽添草料。老骡子打个响鼻,蹭了蹭她掌心结痂的伤口。
“可算清净了。”
余巧巧倚着篱笆轻笑,指尖拨弄着晏陌迟带来的山茶花,“许寡妇那些姘头,够窦叔忙到腊月。”
晏陌迟将热茶递到她手边。
村道上传来货郎悠长的吆喝声,混着不知谁家新磨的豆香,渐渐融进暮色里。
窦村长敲响铜锣时,树根处已围满黑压压的人头。许寡妇倚着祠堂门框,颈间木枷压得她直不起腰,偏还要朝人群啐唾沫:“老娘睡过的汉子,比你们吃过的盐还多!”
“肃静!”窦村长竹杖重重顿地,“许氏不守妇道、挑唆投毒,依祖制逐出桃源村!”话音未落,人群里飞出颗烂菜叶,正砸在她发髻上。
几个被她勾过汉子的妇人挤到前排,把陈年腌臜事倒豆子似的往外抖。
……
翌日。
金家苗圃的石桌上煨着红泥火炉。老茯砖茶在敞口陶罐里咕嘟冒泡,晏陌迟执竹勺搅动茶汤,余光瞥见元宝攥着剪子亦步亦趋的模样,腕间力道不觉重了两分。
“咔嚓”脆响,余巧巧利落地剪断梨树横枝。
“越冬水要掺些草木灰,开春虫蚁便不敢近身。”
元宝踮脚去够高处的虫茧,棉袍下摆沾满草屑:“巧巧姐怎知这茧里是金龟子?”
“你瞧这茧壳泛青,定是...”余巧巧话音未落,晏陌迟突然咳嗽着打翻蜜罐。
“当心烫手。”余巧巧笑吟吟递过了帕子,转头将油布包推给元宝,“这是硫磺粉,兑井水时要...”
“巧巧姐!”元宝突然扑通跪下,惊飞了枝头寒鸦,“我想拜您为师!我爹说手艺要传给踏实人,我、我愿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