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郎中径直往东屋去,章娘子搀起妇人:“快带路。”
余巧巧借着油灯细看,忽然记起月前初来麻瓜村时。那日这妇人抱着虎子赶集,老郎中拦路说要诊脉,被她啐了满脸唾沫星子。
炕头躺着的男童面如赤枣,粗布被褥下小胸脯急促起伏。两个总角娃娃在炕尾玩布老虎,见人来吓得缩进被窝。
“晌午喂的柴胡汤全呕了。”妇人抹着泪掀开被角,“您摸摸这身子,烫得能烙饼子。”
老郎中三指搭上孩童腕脉,眉头越皱越紧。章娘子突然拽住妇人胳膊:“二婶子,你今早可碰过虎子?”
“怎会没碰?”妇人突然捂住嘴,“我...我还嚼了饭喂他...”
油灯爆了个灯花。老郎中收回手,从药箱取出艾绒:“取烈酒来,要最呛喉的。”转头对章娘子道:“劳烦把两个小的抱去别屋。”
章娘子嘴唇哆嗦着:“当真是?”后半句卡在喉头,抖着手去抱哇哇大哭的娃娃。
妇人瘫坐在地,指甲抠进砖缝:“去年腊月虎子落水,您说要扎针祛寒毒,我当是疯话...”她突然狠狠抽自己耳光,“我该死!我该死啊!”
余巧巧按住她手腕,触到满掌冷汗。
烛火在青瓷碗里幽幽跳动着,药气混着汗味在梁柱间凝成粘稠的寂静。
老郎中枯枝般的手指掀开男童青白的眼皮,指甲盖大小的血斑在眼白上洇开。
“三个月前可曾贪食野果?”老人沾着药渍的袖口扫过孩子发紫的唇,“腹胀如鼓,舌苔如雪,口秽似腐鱼。”
章娘子绞着帕子的手骤然松开,却见余巧巧将药箱里的艾绒搓成细条:“师父既说三月之期......”话音未落,那蓬头妇人已扑到床沿:“正是麦收时节,这孽障偷摘了后山酸枣!”
老郎中从褡裢里摸出枚生锈的铜铃,悬在男童鼓胀的肚皮上轻叩。沉闷的回响里,他灰白的眉毛拧成结:“胃腑凝石,如河蚌含珠。”
妇人膝行着攥住老人衣角,腕间铜镯磕在脚踏上铮然作响:“求仙长剖腹取石!”
“胡闹!”药杵重重敲在脉枕,“此石乃寒热交攻所化,需以鸡内金佐陈醋,辅以莪术、三棱徐徐攻之。”老郎中忽然侧耳,“取笔墨来!”
余巧巧熟稔地研开松烟墨,看师父苍劲的“姜半夏三钱”在宣纸上晕开。妇人的泪珠子砸在“饴糖为引”四字上,氤氲出朵墨梅。
第二户人家的门环上缠着辟邪的红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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