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柳氏突然尖叫,“你娘临死前发的毒誓……”金牙在日头下泛着冷光,“说要把你许给村头李瘸子!”
麦地霎时死寂。
晏陌迟忽然轻笑,剑尖挑起柳氏衣襟里滑出的翡翠镯:“三婶这镯子,看着像官银熔的?”他靴底碾碎麦茬下的陶罐碎片,“私铸银两,该当何罪?”
余承欢突然跪爬过来:“姐夫!我娘糊涂。”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鞭痕,“都是爹逼的!”
“欢丫头!”柳氏一巴掌扇过去,“胡说什么!”
余巧巧忽然握住柳氏手腕:“三婶这力道,比当年抽我娘时轻多了。”她桃红袖口滑落,小臂上蜈蚣似的疤痕狰狞,“可惜我娘没熬过那个雪夜。”
晏陌迟的剑穗突然缠住余多寿脖颈:“三叔,您说这麦租是现在结,还是等里正大人来结?”
余承欢的啜泣声随风飘来,混着柳氏恶毒的咒骂。余巧巧将绢帕扔进运麦车,看它被金黄的麦浪吞没——就像吞没那些腌臜的算计。
余多寿眉头紧锁,最终还是无奈妥协,答应用粮食来抵地头剩下的租金。
他粗糙的手指掐着麦秸秆,在账本上划出深深印子:“张家大侄子,跟着巧丫头家去取两石黍米。”
夕阳在他佝偻的脊背上镀了层金,汗珠子顺着沟壑般的皱纹滚进土里。
张二苟把草帽捏成团往裤腰一塞,露出憨厚的笑:“三叔您放心,俺套牛车走东头山道,保管不颠簸半粒粮。”这黑脸汉子说着就要往田埂下跳,却被余巧巧扯住衣袖。
“苟叔且慢。”余巧巧将竹笠往后推了推,露出被晒得微红的脸,“西边晒场新打的黍子还没过风车,得筛了砂砾才能……”她话音未落,蹲在垄边揪野荠菜的康婶突然拍着膝盖笑出声。
“哎哟,我的巧姐儿!”康婶鬓角银丝沾着草屑,“你当新媳妇这两天,倒把管家本事练得忒精。”
她冲远处柳树下抱臂而立的晏陌迟努嘴,“要我说,让二苟套车运粮,你俩顺着溪边慢悠悠走回去——春耕的苗要浇,小两口的火苗也得添柴不是?”
余巧巧耳尖霎时红透,指尖绞着腰间青布荷包。那荷包上歪歪扭扭绣着鸳鸯,还是前夜康婶硬塞给她当作喜礼的。
“康婶说笑呢,我还是跟着苟叔……”她话没说完,张二苟已经甩着鞭子蹿上牛车,泥巴点子溅了余多寿半裤腿。
“使不得!”余多寿急得跺脚,“二苟你回来!牛车要陷进泥窝!”
小主,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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