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晏陌迟突然逼近,松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余巧巧仰头望进他深渊似的眸,原主咽气前看到的最后一道光,也是这般冷。
“像屠户。”
……
晨雾裹着麦浪翻涌,康婶攥着镰刀的手背青筋暴起。
整整齐齐八个雇工缩在她身后,锄头磕碰声里,余多寿领着乌泱泱十几口人堵在田埂上,柴刀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她三叔这是要反天?”康婶一脚踩翻装种子的竹篓,黍米撒进泥缝,“当年分家文书盖着县衙红印,这三十亩地可都是巧巧的。”
“放你娘的屁!”柳氏突然从余多寿身后窜出,金耳坠晃得雇工们眯眼,“余巧巧那小蹄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麦种钱怕不是卖身……”话未说完,康婶的镰刀尖已抵上她喉头。
余多寿的柴刀“当啷”落地:“老嫂子!”
“再敢污巧丫头清白,”康婶手腕一抖,柳氏鬓边金钗应声而断,“老婆子拼了命也剐你三层皮!”
雇工堆里忽有人嘀咕:“东家给的工钱……当真作数么?”
柳氏趁机拍腿嚎哭:“听听!连外人都晓得那小贱人谎话连篇。”她突然从怀里抖出张泛黄借据,“城西赌坊的印子钱!你们当她哪来的银钱雇人?”
风卷着借据飘过麦穗,康婶瞥见末尾歪扭的“余巧巧”三字,喉头腥甜——那分明是柳氏代笔的假契!
“烂心肝的!”康婶抄起扁担横扫,柳氏尖叫着躲到余多寿身后,“去年春你偷换麦种,害得巧丫头啃了三月野菜,当老身眼瞎?”
余多寿突然闷吼:“够了!”他布满老茧的手指向麦田,“今儿谁敢动镰刀,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柳氏突然扑向最近的雇工:“二柱,你娘治病钱还没着落吧?”她将银镯子塞进汉子掌心,“跟着那老虔婆,小心血本无归!”
康婶眼见三个雇工放下镰刀,枯树皮似的老脸涨得通红:“巧丫头典了嫁妆给你们发工钱!她那支鎏金步摇……”
“步摇早押在迎春楼了!”柳氏叉腰大笑,“昨儿王妈妈亲口说的,那小蹄子……”
“胡说八道!”
麦浪被日头晒得发蔫,张二苟望着二人对吵,攥着镰刀的手松了又紧。
柳氏尖利的嗓音刺破热浪:“康老婆子你瞎了眼!这小蹄子拿什么发工钱?她就是骗人的!”
“我余巧巧今日立誓!”
清凌凌的女声截断话头,众人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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