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枝春 第159节

人先怔后怒，他说不是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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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勉强睁大眼，脑袋两侧经脉搏动，那声音不像是响在耳边，像是响在脑骨中，他再张嘴再说什么只觉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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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腿欲支起，却一头栽倒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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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看来，皇帝确实就像皇后说的那样心痛难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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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皇后趁势哭道：“陛下！陛下要保重龙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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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身死，皇后和太后竟是一党，她们根本没被他打动，根本没与他修好，她们在等待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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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透过纱帘，他看见承旨太监要将“他”的第二封旨意送出去，他伸出手去，邓太后已经到了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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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按住了他，一如当年他在贞顺门门楼上，按住她的手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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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睁大眼睛看着他母亲，从小对他百般呵护，一路为他清除障碍的母亲，他张张口，喊了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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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小时候曾经这么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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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从选侍的位子开始爬起，怀孕晋位为贵人，生下儿子又晋位为嫔，由嫔至妃，而后一步跨越至皇后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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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还是嫔位的时候，儿子这么叫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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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她当上皇后之后，儿子也这么叫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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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妹妹和亲之后，到引凤殿去求见时，叫过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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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太后不应，她看着儿子的眼睛，声音隔帘传出去极远：“传旨下去，着百官至乾元殿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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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便从榻阶上走到殿门外，殿门徐徐关闭，殿中除了张皇后和几个宫人太监外，只有两位太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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