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枝春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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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大孩子先是看九婶，见九婶点头，他也没吃，望着糕吞了吞口水，用洗得褪色的干净布帕子把糕点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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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问：“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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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大。”九婶叹口气，“今年十岁了，这孩子读书上头极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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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为年纪太大了，才没列进过继的单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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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后娘，前房儿女日子就难过，他底下还有个妹妹是他娘亲生的，后娘过门又生了两个小子，原说要送他去镇上当学徒的，他求过来才留他先干干杂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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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眉心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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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虽是大族，也各有高低贫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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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余杭自古富庶，寿昌县又出珠出米出丝，又接连几个丰年，再贫也不至于没有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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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年年容家都会给族中一大笔的银子用于抚贫济孤和子弟读书，这孩子既然读书聪明怎么要送去当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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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婶长叹一声：“他后娘说了，就算他将来考了举，那也是给亲娘请诰命，不如到外头做活，帮补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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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更是胡言，出去学徒只是家里少一份嚼口，不说几年能出师，就算学出了师，头三年赚的钱也得奉给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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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十岁大的孩子已经很能顶事，这会儿送出去当学徒，不过是为着磋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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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孩坐在小凳子上，看着保哥儿吃糕，一只手扶着保哥儿另一只手在膝盖上划拉什么，目光直直望着壁板上挂的几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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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是秀才，家中厅堂的壁板自然要挂书挂画，阿大在学写上面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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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嘴角微翘，冲保哥儿招招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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