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通红。
韩老实捡起那杆洋炮,把子药倒出来,然后插进小孩的脖领子里,一手牵马、一手提溜着这位小孩哥进到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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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不大,只有一间稍显局促的正殿,但好歹也能容人,从马背褡裢里掏出烙油饼吃,还递给小孩哥一张。
小孩哥刚把脖领子里冰冰凉的玩意抽出来,本来很是气恼,但看到有白面烙的油饼,顿时两眼放光,接过来狼吞虎咽开吃,噎得直抻脖,用葫芦瓢到一口破缸里舀水,却先端给韩老实喝。
吃完烙饼,小孩哥蹲在地上画圈。
细问才知:这小孩是六岁那年跟随父母从山东历城闯关东来的,结果爹妈染疫亡故,成为孤儿。幸好被附近村屯的一个光棍收养,认作义子,据说对他相当不赖。
但光棍却是“吃溜达”的。
吃溜达就是与绺子有牵扯,在胡子打家劫舍之后跟在后面捡一些挑剩下的东西,多少能发点邪财,此外也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皆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之辈。
当然也少不了给胡子干一些插千送信的事情。
妥妥的通匪!
也怪不得小孩冒出两句黑话。
前段时间事发,光棍义父被大兵抓个正着,一根麻绳牵到河滩边给毙了。
韩老实听得嘴角直抽抽:貌似看起来,枪毙也不屈。
小孩子的善恶观还很模糊,只知道义父对他好,他就要杀兵报仇!
把带着篱笆院的两间破草房、三亩河滩地卖掉,敛埋了义父之后,用剩下的钱找镇里铁匠打了一杆洋炮。
这段时间就蹲在这处庙台,死犟死犟的守株待兔……
“小嘎,你叫啥名?”
“姓名不提了,今天节气是惊蛰,往后我就叫惊蛰!”
还挺有个性。
韩老实板着手指一算,惊奇道:“你咋记得今天是三月初五惊蛰?”
惊蛰也惊奇道:“这还用记?脑子里不得有数吗?”
韩老实眼神闪烁,再一打量:墙角有一盘小火炕,应该是之前庙祝留下的。炕上有一副破铺盖卷,旁边供桌上放着两个不知从哪整来的苞米面窝头,半个咸菜疙瘩。
心中暗想:这小东西看来没仗着有洋炮就滥杀无辜,不然也不至于穷得耍圈。
于是看惊蛰也有些顺眼,左右无事,索性来给他纠正一下价值观:这年头的兵虽然很多不是好东西,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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