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开始的。”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悠远,像是坠入了某个尘封的雪夜。
那年深冬,杨怀喜背着竹篓去后山采草药,乌云压得极低,等他察觉不对时,鹅毛大雪已经封住了下山的路。
狂风卷着雪粒子往脖颈里钻,他连滚带爬地撞进半山腰的破庙时,棉袄上结的冰碴子哗啦作响。
“庙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霉味混着腐木气息呛得人喘不过气。”
杨怀喜喉结滚动,声音突然发涩。
“可就在那片漆黑里,我听见了人的哭声——细细弱弱的,像小猫叫。”
“我摸出火折子点亮,就看见角落里蜷缩着个裹在破棉被里的小孩,脸蛋冻得发紫,旁边歪坐着个老乞丐。”
火光摇曳中,老乞丐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那是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老人,补丁摞补丁的单衣上结着冰棱,灰白的胡须凝着血痂。
他颤抖着将襁褓往杨怀喜怀里塞,干裂的嘴唇翕动半天,才挤出沙哑的气音:
“好心人......这娃没爹妈......我不行了......”
回忆到此处,杨怀喜的手掌死死攥住膝盖,指节泛出青白。
他说那天夜里,老乞丐断断续续讲了许多。
原来豆子是个弃婴,被扔在城隍庙门口时脐带还未脱落。
老乞丐讨饭路过,见孩子哭得可怜,便用讨来的米汤一口口将他喂活。
可老人本就身患重病,又遇上这场暴雪,终究没能撑到天亮。
“天快亮的时候,他攥着我的手,硬要我答应照顾这娃。”
杨怀喜突然别过头去,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哽咽。
“他说豆子是老天爷赏给他的伴儿,求我别再让娃像他一样冻死饿死......话没说完,手就凉透了。”
雪停时已是第二天晌午,杨怀喜脱下棉袄裹住豆子,在庙后挖了个浅坑。
破庙里寻不到一块完整的木板,他就用捡来的断枝和茅草给老乞丐搭了个简易的棺椁。
新坟堆起时,豆子忽然哭了起来,粉扑扑的小脸迎着初升的太阳,让杨怀喜想起春天田埂边冒头的豆苗。
“从那以后,我就带着他讨生活。”
杨怀喜伸手抹了把脸,再抬头时眼眶通红。
杨怀喜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声音像是从结了冰的河底浮上来:
“把老乞丐埋了,我抱着豆子站在村口,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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