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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酒单手扶着药碗,皱着眉将药一饮而尽:“你这药也忒苦,不如掺点我的蜜酒。”
“酒如何无益?药治身,酒治心。”
风雪夜里小小茅屋之中,一家子人温酒下肚,无不通t舒畅,翩然陶醉。无疾喝下温热的冬酿,难得面se微红,按下含酒脑袋要她拜己为师。
无疾说她当日犯的只是小错,天帝罚她到人间赎罪至今已逾百年,也该到头了。
从某一日起,无疾便开始老去。渐渐的,愈发衰老,越发病弱。疫病之神流浪人间,行医救人,最终si于疫病。si前含酒守在她身边,日渐寡言,无疾却很高兴,病入膏肓,目光中却藏着喜se。她说:“我要先走一步了。”说着又转而有些担忧起她来:“你却还有无边长路要走”
“有些路不想走,也终究会被推着走,不得不走。只盼你走得开心些。”
无疾重咳一声,气息粗重急促起来:“阿酒,须信百年俱是梦天地阔且徜徉”
越向南,越sh润。
都说病人挨过冬日就会见好。初春,梅雨,初夏,再到盛夏。相识,相知,热恋,成为习惯。
泠然从热气蒸腾的浴室探出手来,“阿酒,帮我拿一下浴巾!”
泠然擦着sh漉漉的头发走出来,小猫咪蹭她的脚背,逗得她声音都夹了起来:“穷奇,你等等嘛,吹完头发就陪你玩儿。”
含酒接她搬来同住的理由是她家有电梯。
她辞了医生的工作,恢复正常作息,泠然一天尝一种酒,每晚钻到被窝里要她讲故事。
“嗯?”
“我母亲祖上有西域血统。”
“阿酒阿酒,为什么你脖子上有一圈疤痕腹部也有伤疤,肩上也有,背上也有,腿上也有”泠然说着说着,泛起哭腔。
“伤得这么重,得多疼?”
“阿酒。”
“我喜欢叫你阿酒。”
“家人也叫你小名?”
“家里都有什么人?”
“阿酒有兄弟姐妹吗?”
“他们呢?”
“嗯?”
泠然听着听着便困了,舒服地窝在她怀里,声音渐微。含酒将脸埋入她的长发,轻轻地嗅。“嗯”泠然哼唧一声,复清醒一点,意犹未尽舍不得睡:“阿酒再同我说说你的那些神仙故事吧”
“从前有个神仙,人间事桩桩件件她都记得”
“没什么,小时候听的神话,我也差不多忘了。”郁含酒探出身子关了灯,“快睡。”
她们安静地相ai,生活,做一切俗套的、新奇的、恋人会做的事,去一各个陌生的、异域的、似曾相识的国度旅行,说一切想说的、没说的、极尽ai恋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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