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下发现的符纸,朱砂写的咒文与玻璃罐上的标签重叠,化作个狰狞的笑靥。他转身冲向村史馆,身后传来阿秀的尖叫和考察团的惊呼,但这些声音都渐渐远去,被老槐树沙沙的摩挲声吞没。
村史馆的樟木柜里,泛黄的县志正在诉说另一个秘密:乾隆年间,茅山涡村民为治蝗灾,在祖坟培育出吞食蝗虫的变异蝼蛄。这种虫后来被制成"蝼蛄葬",成为驱邪避灾的秘法……
一尘的手指抚过泛黄书页,忽然触到片硬物。抽出来看,是张黑白照片:1958年,大炼钢铁的队伍正挥镐刨向老槐树,树根处隐约可见森森白骨。照片背面有行小字:"槐生鬼手,食人血肉。"
窗外传来玻璃碎裂声。他冲出去时,正见阿秀举着锄头劈向考察团的检测仪,蓝光与嫁衣的金线在暮色中交织成网。陈雨试图阻拦,却被阿秀娘抱住腿,老人嘴里还在咀嚼未尽的蝼蛄,暗红汁液染红了冲锋衣。
"住手!"一尘扑过去夺锄头,却见阿秀眼中淌下两行血泪。她忽然张口,吐出的竟是成群的蝼蛄,黑压压扑向考察团。周教授的眼镜碎在蝼蛄群中,他惨叫着抱头鼠窜,却撞翻了装着检测样本的保温箱。
玻璃罐倾倒时,一尘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无数蝼蛄的复眼中,他看见自己胸口疤痕在发光,像条蜈蚣正在蜕皮。而阿秀的嫁衣正在风中解体,金线鸳鸯化作灰烬,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劳动布衣裳。
"都是假的……"他踉跄后退,踩到片碎瓦。那是今晨从祖坟挖出的,上面刻着行小篆:"以虫噬毒,以毒养人,人虫共生,方为永续。"
暮色吞没茅山涡时,考察团的车队已绝尘而去。村口老槐树下,阿秀娘仍在咀嚼,每嚼一下,树皮就剥落一片,露出里面焦黑的树干。一尘忽然明白,那些蝼蛄不是驱邪,而是封印——封印着五十年前矿难的真凶,封印着大炼钢铁时的冤魂,封印着这个村庄所有的罪与罚。
他转身望向正在重建的卫生所,阿秀正用嫁衣的残片包扎母亲的手。金线在暮色里闪着最后的光,像条即将断气的鱼。而村东头,陈雨蹲在干涸的河床边,手电筒光柱里,淤泥正泛起诡异的荧光。
夜风送来考察团遗留的平板电脑声,周教授的声音断断续续:"……建议立即封锁村庄……土壤样本显示铀元素超标百倍……村民可能已发生基因突变……"
一尘忽然笑起来。他想起今晨在母亲枕下,除了符纸,还有张泛黄的婚书。婚期写的不是今日,而是五十年前——他父亲与母亲成亲那日。而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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