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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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稀罕啊，村里十几年来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大学生今年毕业了，听说大学生毕业都是包分配工作的，大家都想知道陈霖被分去哪个大单位坐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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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阿婆，那家阿伯，一人一句地接着问，半点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各家的孩子躲在大人身后，像看动物园的猴子一样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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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姐姐或是姑姑，甚至也可能是姑婆，她啊，就是那个考上大学的第一聪明人，是家里阿公阿婆爸爸妈妈要他们跟着学习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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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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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温和亲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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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阿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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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上来说话的长辈们没问到陈霖分配的工作单位，眼瞅着陈霖着急回家，想着已经吃了晚饭也没别的事情要忙，没人组织，但大家都默契地回家拿小板凳，兜里装点干果，拖着孩子去陈霖家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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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霖上下左右地把阿婆打量个遍，把车停在院子里，迫不及待地就挽上阿婆的手臂，轻轻地捏了捏，心疼道：“阿婆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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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比过年那阵差多了，往日刚好合身的斜襟灰衫变得宽松，身子单薄得像一阵风就能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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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几天，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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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来，阿婆高兴得合不拢嘴，像个小孩似的跟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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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搬得动。”陈霖躲开阿婆伸过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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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里坐着没法走动的阿公早就伸长脖子等着了，陈霖刚迈进堂屋，阿公就笑了，“霖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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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的忐忑不安、迟疑、疲惫，在见到阿公阿婆慈爱的眼神里尽数化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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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温情才坚持了不到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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