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汗,端药。
如今,在这干净被褥、松软枕头里,她竟然发热了。
像一朵冰雪缝里偷生的梅,到了真正能阳光照的日子,却先枯了。
傍晚,裴璟推处理完事务踏进东院门,问起又尔今日的状况,侍卫汇报到最后,默默添了句“姑娘不太精神”。
裴璟起初不以为意。
等踏进屋,摸到狐狸额头那股烫人的热气时,神色才沉下来。
“尔尔。”
躺在床榻上的少女眼睛迷蒙地睁了一点,又闭上。
她听见了,却没有力气回应。
裴璟弯腰把她抱起来,那一身薄汗和烫得吓人的体温让他眉头紧了几分。
“怎么烧成这样。”
裴璟边说着,边抱着又尔去了自己的卧房。
那一夜他没睡,守着又尔换了三次汗巾,喂了两次药。
又尔在他怀里不安地滚来滚去,嘴里念着些听不清的梦话。
裴璟抱紧她,低声哄:“别怕。”
“哥哥在。”
又尔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又跪在雪地,腿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耳朵通红,身后是一个又一个曾欺辱过她的人,扯着她头发,逼她认错。
又尔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她头一次反抗,拼了命地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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