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松的被子里,翻来覆去的享受着这久违的舒适,却不曾想,这一享受竟勾起了难过的思绪。
她有点想爸爸,想陈叔,想回家,还想老宅庭院里那些她出生那年,妈妈亲手为她栽的山茶花……
过往的生活像一场过于美好的梦,梦碎了,却也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自己强大,才能守住所珍惜的一切。
想着想着,时真沉沉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她又回到了父亲倒下的那个雨夜,她手足无措的抱着爸爸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无助的哭着,求着陈叔快点打急救电话。
救护车来了,爸爸被抬上担架送去了医院。
可一直到他的心跳彻底归于一条直线,都没再睁过眼睛,他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卸下了沉重的担子,化作尘灰躺进了四方的盒子,连一场追悼会都没有。
爸爸下葬那天,时真抱着那方骨灰盒,走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因为她担着爸爸的重量。
她把爸爸安葬在了妈妈的墓旁。
雨越下越大,身后替她撑着伞的陈叔却突然不见了,她瑟缩着站在雨里,眼泪混着雨滴顺着脸颊滑落,最无助时,她突然被一把黑伞罩住,回头,是穿着一身板正黑色西装的宋沉野,而他身后是大片开得正好的红色山茶……
……
第二天早上,时真醒来一照镜子,天塌了!
她的眼睛肿的像刚做完双眼皮手术,这一时半会儿要是消不了肿,岂不是会让时隔多年不见的池小胖嘲笑……池小胖那张嘴的讨人厌程度,时真还是记得的,和她不相上下。
洗漱完,她从包里翻出眼镜戴上,又扎了个长辈们喜欢的利落高马尾,换了套运动服,黑色运动裤配灰色卫衣,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下了楼。
楼下餐厅里,早餐已经摆上了餐桌,外公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外婆在一边泡茶,一边听外公读着今日新闻。
时真走到外婆身旁拉开椅子坐下,十分得体的向二老问了好。
外婆慈蔼的笑着,给她倒了杯茶:“真真起的真早,不像你哥,他呀,只要能找到睡懒觉的机会,那是绝对不会早起的。”
时真接过茶杯,向外婆道了谢:“我哥会睡懒觉啊?”
“会!怎么不会啊!你且瞧着他这一觉不到十一二点是醒不来的,估计等他醒了,咱们都该吃午饭喽!”
外公放下手里的报纸,招呼着时真吃早餐:“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都准备了些,尝尝这个油条,是你外婆一大早起来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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