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镜宫迷影

青铜镜面映出三十七个不同装束的林海。

他握紧工兵铲后退半步，镜中倒影们却集体向前。最左侧梳着清朝辫子的"自己"突然转头，腐烂的眼眶里钻出银色蜈蚣；右侧穿宇航服的倒影头盔开裂，露出机械与血肉交融的面孔。

"都别碰镜面！"齐铁嘴的铜钱在镜廊地面摆出七星阵，"这些是时空裂隙的投影..."

话音未落，穿的确良衬衫的1983年版林海冲出镜面。年轻有力的手臂扣住现世林海咽喉，将他拖向波光粼粼的镜面。张启明的磁石锁链只击中虚影，镜面泛起涟漪时，林海已消失在八十年代的光晕中。

**1983年7月15日 子时**

林海摔在冰凉的水磨石地面上，后脑残留着被工兵铲击中的钝痛。消毒水味混着老式机械的嗡鸣，眼前是布满仪表盘的实验室——这分明是父亲失踪前工作的省考古所地下三层。

"小林快记录！"熟悉的声音让他浑身血液凝固。透过防辐射玻璃，他看见父亲穿着白大褂站在浑天仪前，母亲正在给青铜神树残片做碳十四检测。年轻时的霍三娘端着茶盘站在角落，胸牌上写着"实习员霍英"。

浑天仪的二十八宿盘突然逆向旋转，青铜神树残片渗出蓝色黏液。林父的机械表指针疯狂跳动，表盘玻璃映出实验室门缝外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林海疯狂捶打防爆玻璃："爸！身后有人！"

可1983年的父母听不见穿越时空的警告。林母举起试管的手突然停顿，液体里悬浮的青铜微粒组成人脸轮廓——正是四十年后的林浅。

"老林，这残片里存在活性细胞..."林母的声音被破门声打断。青铜面具人掷出的匕首刺穿林父后心，刀柄镶嵌的鲛珠与林浅项链上的如出一辙。

林海撞向防爆玻璃，额头鲜血直流。垂死的父亲突然转头看向他所在的方位，染血的手指在浑天仪刻下"申酉之交"四个字。血液渗入星盘缝隙时，实验室灯光骤灭，应急灯的红光中，林海看见凶手后颈的火焰纹身——与霍三娘发髻下的刺青完全重合。

"原来那时候就..."林海的悲鸣被时空乱流吞没。黑暗中有无数双手拉扯他的四肢，等他再次睁眼，已经回到镜宫。齐铁嘴的铜钱七星阵燃起幽蓝火焰，张启明正用磁石粉在镜面书写甲骨文。

林浅的项链吊坠碎了一半，露出的微型星图正与浑天仪上的血迹共鸣。她颤抖着指向某面铜镜："那里！镜中人的手表时间是现在！"

林海抹去糊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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