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天星辰如烛火熄灭，断裂的仙器残骸在真空中冻结，战场中心那道横贯万古的修为断层上，密密麻麻钉满了形态各异的尸骸。有化为万丈玉雕的女子剑仙，有冻结在怒吼瞬间的魔尊法相，甚至还有庞大如星系的巨兽枯骨，它们的遗骸被无形的法则链条串成警示珠帘。

“此路不通。”

沙哑的宣告声穿透时空而来，并非源于唇舌而是来自断层本身的精神震荡。林墨玉看清了，那缠绕断层的黑色闪电巨网，竟是亿万修士的道则链条被扭曲熔铸而成的终极屏障！自己百日前的冲击景象再次闪现——指尖触及的电网传来冰冷的吞噬感，体内澎湃的大乘道元如开闸洪水被强行抽离，曾经引以为傲的规则力量在屏障前脆弱如薄冰。更恐怖的是，断层反馈来的信息流里，裹挟着那些陨落者临死前的意念残留：有绝代天骄的道心碎片爆裂的脆响，有魔道巨擘神魂瓦解时的恶毒诅咒，甚至有古老存在陷入永恒混乱前的疯癫低语。那些纷乱的记忆如同亿万毒针，狠狠刺入他当时尚未完全崩溃的识海。

“啊——！”

一声痛苦的呻吟自正在重塑的魂体内渗出，林墨玉的意识几乎被这潮水般涌来的绝望记忆撕裂。诅咒锁链感应到主魂的剧烈波动，哗啦一声勒紧，锁链表面尖锐的倒刺刺入魂体，剧烈的痛苦反而强行稳住了他濒临溃散的意识。他咬紧牙关，将被锁链镇压的混乱记忆暂时封印至魂核深处。现在不是沉溺回忆的时候。

他抬头，看向手中那半块从青铜巨门内带出的界碑残片。界碑材质非金非玉，透着混沌初开时的厚重感。残破的碑面上，扭曲的先天道纹流转明灭，在昏暗的星穹背景下构成残缺不全的星图轨迹。那轨迹终点猩红符文的每一次闪烁，都牵动着缠绕周身的诅咒锁链嗡嗡颤动，传递出一种近乎吞噬本能的饥渴与狂喜。仿佛一条恶龙，嗅到了宝藏的气息。

“道冢……”林墨玉默念着符文显化的地名，残魂深处某个沉寂的角落，一丝冰冷锐利的东西悄然苏醒。道毁魂散算什么，诸天诅咒加身算什么，那些被钉在绝壁之上的失败者，他们的怨恨、挣扎、崩碎的道则残片……不过都是路旁的风景。

嗤啦——

毫无征兆，燃烧的废弃星门残骸突然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撕裂！数百道扭曲的视线跨越虚空降临，目光所及之处，冰冷的星尘都凝结出黑紫色的怨念霜花。是那些垂钓者！在感应到仙古界碑的异动后，它们不再隐藏，贪婪与恶念毫无保留地倾泻而来。它们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食尸秃鹫，锁定了刚刚觅得一丝线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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