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将河西盐道烤得发白,三十辆盐车在龟裂的黄土路上蜿蜒如蜕皮巨蟒。白璃策马行在队尾,绛色纱衣被咸风掀起涟漪,腰间磁石坠饰随着颠簸轻晃,折射出细碎冷光。她伸手抹去鼻尖沾着的盐晶,指尖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莹润,忽听得身后马蹄声裹着铁器闷响逼近。
龟裂的盐碱地蒸腾着扭曲的热浪,远处祁连山雪顶在蜃气中若隐若现。盐车木轮碾过碎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每辆车上堆积的灰白盐垛在烈日下泛着森森冷光,宛如移动的墓碑群。
"白姑娘当心晒脱了皮。"盐吏王贲驱马贴上来,古铜色面庞堆着殷勤笑意。这楚地汉子左手始终按在腰间鼓囊囊的牛皮袋上,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这鬼天气,不如到卑职车中饮碗酸梅汤?"
王贲说话时喉结不自然地滚动,右腿肌肉紧绷夹着马腹,镶铜马镫在阳光下反射出暗红斑痕——那是常年沾染血迹未能洗净的印记。
白璃忽地俯身贴近他马鞍,丰盈胸脯几乎蹭上男人膝盖:"王大人的酸梅汤..."她尾音拖得绵软,葱白玉指却快如闪电勾向皮袋系绳,"怕是掺了漠北的狼血吧?"说话间袖中磁石粉已无声洒落,细碎金砂顺着皮袋缝隙钻入。
白璃鼻尖掠过王贲衣襟间淡淡的鱼腥气,那是楚地特制的火油味道。她睫毛轻颤,想起三日前在温泉宫偏殿,李斯用竹简敲打青铜冰鉴说的那句"楚人善烹鱼,却总忘刮鳞"
"姑娘说笑——"王贲话音未落,牛皮袋突然炸裂。三枚刻着蓟城狼头徽的雷火弹滚落盐堆,暗红引线在烈日下嗤嗤冒烟。白璃足尖轻点马鞍,石榴裙绽开似血莲,人已旋身跃上李斯的青铜轺车。
她在空中拧腰翻转,磁石耳坠突然爆出三枚银针,精准刺入最近两辆盐车的轮轴。受惊的马匹嘶鸣着偏离路线,将后续车队逼成扭曲的蛇形。
"轰!"
末三辆盐车腾起赤焰,气浪掀翻半里盐晶。白璃单膝跪在车辕,看着漫天盐粒如碎钻纷扬。李斯端坐华盖下摩挲竹简,连眼皮都未抬:"白姑娘这出戏,倒比咸阳傩舞精彩三分。"
"相爷可知傩舞面具下藏的都是恶鬼?"白璃指尖轻抚车辕裂纹,磁石粉顺着木纹渗入,"就像这盐车夹层..."她突然发力拍击,三寸长的铁蒺藜破木而出,擦着李斯耳畔钉入车壁。
"相爷莫急。"白璃玉足勾住车辕倒挂而下,胸前雪腻春光乍现。她反手甩出磁石车,那精铁打造的机关兽喷着硫磺烟掠过盐队,七辆盐车夹层砰砰作响,雷火弹接连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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