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赭红色岩壁浸染成溃烂的伤口。项籍青铜战靴碾碎满地硫磺结晶,"喀嚓"声在裂谷间荡起层层回音。他屈指弹去肩甲上的火蝠残骸,古铜色胸膛在残破战甲下起伏如熔炉:"蒙恬老狗的铁骑倒是比匈奴崽子耐烧。"
五里外,玄甲重骑掀起的沙尘暴正吞噬最后一线天光。墨家巨子枯槁的手指划过腰间磁石罗盘,白发在热浪中翻卷如招魂幡:"将军可知,当年雪姬在此布阵时..."话音未落,战戟破空声已撕裂硫磺烟雾。
"锵!"
戟尖擦着老者耳畔钉入岩壁,戟杆震颤带起碎石簌簌而落。项籍单手撑住戟柄跃上高岩,残甲缝隙间渗出的血珠坠入岩浆,腾起青紫色毒烟:"老东西,再提那个名字——"他猛然俯身,猛虎刺青的獠牙正对老者咽喉,"老子就把你眼珠子剜出来喂火蝠!"
岩缝深处传来火蝠振翅的嗡鸣,蒙恬的重骑兵已逼近三里。墨家巨子浑浊的眼珠映着地火红光,袖中滑出淬毒匕首:"将军可还记得邯郸赌坊?"他指尖轻弹刃面,淬着孔雀胆的锋刃折射出妖异蓝光,"那场爆炸案里失踪的楚谍..."
项籍瞳孔骤然收缩。记忆如岩浆喷涌——十年前邯郸城暴雨夜,赌坊地窖爆炸前的刹那,他亲眼看见雪姬的贴身玉佩从黑衣人怀中滑落。此刻老者黑袍翻卷间,内衬楚锦的孔雀纹路正与当年黑衣人衣角残片完全吻合!
"是你!"项籍虬结的肌肉瞬间绷紧,脖颈青筋暴起如盘龙。战靴蹬碎岩块借力腾空,青铜护腕与匕首相撞迸溅火星。老者鬼魅般后撤三步,黑袍下突然射出缠满磁石的锁链,铁环相击声竟与当年赌坊爆炸前的齿轮转动声如出一辙。
"子时将至。"墨家巨子磁石罗盘轰然炸裂,数百青铜齿轮激射而出。项籍挥戟格挡的刹那,脚下岩层发出龟裂脆响。本该向外奔涌的地火竟调转方向,赤红岩浆如万千毒蛇扑向楚营!
"将军——!"亲兵嘶吼着冲向引线,火星溅在鱼胶包裹的引线上发出"滋滋"声响。墨家巨子黑袍鼓荡如蝠翼,淬毒匕首化作寒光没入亲兵咽喉。少年兵卒踉跄跪地,手中火把坠地瞬间引燃三丈引线,火龙沿着预设沟槽直扑秦军!
项籍弃戟翻滚,战车在岩浆中四分五裂。四匹战马鬃毛燃起幽蓝火焰,嘶鸣声混着皮肉焦臭直冲鼻腔。他单膝跪地喘息,忽然瞥见岩浆坑底楔形凹槽——那分明是墨家机关术特有的承重结构!
"项籍小儿!"蒙恬玄铁枪尖撕开浓烟,寒铁锋芒映着地火红光,在项籍胸膛投下死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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