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恶鬼哭嚎。白璃抹去脸上盐晶,忽然盯着掌心紫雪——那结晶纹路,与太医令验看阿依娜血样时琉璃盏底的异物如出一辙。
蒙恬重剑忽地横在她颈侧:"白姑娘方才用的,可是墨家机关术?"
剑锋映出她唇角冷笑:"将军不妨猜猜..."她指尖轻弹,磁石粉簌簌洒落,"是墨家改良的韩弩快..."盐雾渐散,三十丈外盐垛后转出十八具青铜连弩,"还是项家私铸的火雷弹快?"
弩机泛着幽蓝寒光,箭簇竟与蕬年宫叛军所用制式相同。蒙恬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这些本该封存在武库的杀器,此刻却对准大秦九原战神。
对峙间,马蹄声踏碎盐晶。传令兵滚鞍下跪:"阴山急报!阿依娜姑娘呕血昏迷,太医令说...说症状与当年雪夫人..."
蒙恬剑尖微颤,白璃趁机旋身脱困。磁石链卷起井边焦尸,半截手骨紧攥的羊皮卷飘然而落。"且慢!"蒙恬重剑劈向残卷,却被磁石链凌空截住,青铜与磁石相击迸出火星。
展开焦黄羊皮,斑驳字迹令白璃指尖发冷——那歪斜的"戌时三刻",分明是阿依娜教胡姬写字时的特有笔法。记忆如毒蛇噬心:三更灯火里,阿依娜握着胡姬的手一笔一划教导,腕间银铃随动作轻响...
"将军可知九重葛之毒?"白璃忽然轻笑,指尖抚过羊皮卷焦痕,"当年雪夫人毒发时,指甲缝里也凝着这等紫晶。"
蒙恬玄甲下的肌肉骤然绷紧。盐井深处传来异响,半截焦尸随泉水喷涌而出,腰间玉珏竟与华阳夫人常佩之物形制相同。白璃磁石链卷起玉珏,对着日光细看——内圈微不可察的"丹"字,正是燕太子私印。
"项家,燕国,楚国..."她将玉珏抛向蒙恬,"三年前新郑大火,墨家机关图失窃案..."忽然贴近蒙恬耳畔,吐息如毒蛇信子,"将军当真以为,成蟜余党已清剿殆尽?"
重剑"锵"地插入盐晶地面,蒙恬眼底杀意翻涌。白璃却已退至井边,磁石链垂入沸腾的泉水:"这井下除了铁网,可还沉着二十具韩弩——要捞上来验验编号么?当年武库失窃的..."
西北风卷着紫雪掠过盐场,十八具青铜连弩的机括声渐响。白璃忽将羊皮卷抛向半空,磁石粉遇风燃起幽蓝火焰。"且末。"她望着灰烬飘散方向,"当年雪夫人殒命处,不正是西域且末?将军的斥候应当记得,那里出土的西周玉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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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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