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赵清漪偷吃蜜饯时,总爱用贝齿在竹简边咬出这样的痕迹。
船尾忽有夜枭啼叫。章邯凝视琴身夹层那道新鲜刮痕,紫檀木的纹路与赵清漪宫中失窃的琴案完全一致。他忽然想起那日验尸:赵清漪"尸体"颈侧,也贴着这样的易容胶。
铁链拖地的声响由远及近。章邯将封匣塞入怀中,墨玉镯内圈的"戌时三刻"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正是昆仑玉矿运输队途经云梦泽的时辰。河面涟漪荡碎星斗,官船悄然转向漆黑的水道。
章邯的靴底碾过琴弦残骸,鳄鱼筋在青砖地上扭曲如垂死的蛇。他忽然俯身拾起半截断弦,对着烛火细看:"云梦泽的鳄鱼要养足十年,才能抽出这等韧性的筋——春莺姑娘倒是舍得下本钱。"
春莺被银链勒得面色发紫,却突然嗤笑出声:"章大人这般怜惜畜生,当年看着夫人饮下鸩酒时..."话音未落,咽喉处的银链骤然收紧,将她未尽的话语绞成破碎的喘息。
"喀嗒"一声,章邯将断弦绕在指间打了个死结。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三年前那杯鸩酒,是你亲手捧到夫人案前。"他突然扯开春莺的衣襟,露出锁骨下方暗红的疤痕,"试毒留下的疤,倒是比在赵府时淡了许多。"
河风突然大作,吹得舱内帷幔狂舞。春莺趁机抬膝顶向章邯腰腹,却被他用琴身残片格挡。紫檀木屑纷飞间,章邯忽然嗅到一丝熟悉的沉水香——与赵清漪生前最爱的熏香如出一辙。
"你当真以为夫人死了?"春莺突然诡笑,染血的指甲划过自己脖颈,"那具尸体耳后的胎记..."她故意顿住,看着章邯瞳孔骤缩,"是用西域朱砂点的假痣!"
章邯指节捏得发白,墨玉镯突然迸射寒光。三枚柳叶镖擦着春莺耳际钉入舱壁,镖尾系着的银铃叮当作响——正是赵清漪生前最爱的首饰。
"戌时三刻将至。"章邯突然掐住春莺咽喉,将她整个人提起按在窗边。月光倾泻在她惨白的脸上,"昆仑玉矿运输队经过云梦泽时,你猜那些弩箭手看到信号,是先射玉矿车还是先射官船?"
春莺的瞳孔突然放大。章邯冷笑一声,扯开她腰间锦囊,楚宫特制的磷粉簌簌洒落:"用赵夫人的金粉做信号烟,你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他突然将磷粉撒向烛台,幽蓝火焰瞬间窜起,在舱顶映出扭曲的九头鸟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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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春莺盯着火焰喃喃自语,"这磷粉配方明明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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