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泼翻的丹砂,将九嶷山七十二峰染作赤色汪洋。舜帝陵地宫前的狴犴石兽在残阳里张牙舞爪,青苔覆盖的獠牙上垂着腥臭涎水。疤面老者枯树皮般的手指死死扣住玄铁锁链,青铜鸠杖刮擦着地砖迸溅出暗红火星:"三十年前丹阳血战,楚人尸骨填平丹水..."他猛地撕开麻衣,露出胸口蠕动的饕餮刺青,那兽首竟随着呼吸起伏,"今日便要秦狗血祭先祖!"
二十步外的岩缝里,黑脸汉子吐出嚼烂的草茎。左颊刀疤随着冷笑抽动,腰间九连环机关扣在暮色中泛着寒光:"楚人还是这般迂腐。"他屈指弹了弹竹筒表面改良过的韩弩纹路,突然暴喝:"加压到三档!"
五名农家弟子同时扣动机关,竹筒内壁的云梦泽树脂涂层让醋液凝成细密水箭。最年轻的阿虎突然拽住师兄衣袖,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师兄快看!那鸱吻嘴里在冒青烟!"他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想起邯郸秘库里见过的血蛊机关——那些被虫蚁啃噬成白骨的探子,胸腔至今会在噩梦中隐隐作痛。
地宫檐角的石雕鸱吻突然喷出硫磺烟雾,疤面老者狞笑着掷出火折。火舌舔上引线瞬间,五道醋液如银蛟破空!"嗤——"凝固的鳄鱼油将火雷裹成琥珀状,黑脸汉子靴底碾碎满地陶片,九连环随步伐叮当作响:"老匹夫,即墨城破时这招就不好使了。"他铜尺挑起老者下巴,尺端暗藏的磁石吸住对方喉间铁链,"楚人机关术,不过拾我墨家牙慧。"
"楚魂不灭!"疤面老者突然咬破舌尖,鲜血喷在玄铁锁链竟凝成血珠屏障。阿虎瞳孔骤缩,慌忙从背囊掏出瓷瓶:"师兄!云梦泽盐晶!"他手指颤抖着将盐粒撒入醋筒,青铜机括转动的咔嗒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混着盐晶的醋雾泛着诡异青芒,触及血珠时爆出腥臭白烟。疤面老者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哀嚎——胸口刺青如活物般扭曲溃烂!铁链以肉眼可见速度锈蚀,玄铁锁"咔嗒"裂成两半。"大巫祝的血咒...怎会..."老者踉跄后退,溃烂的皮肉里钻出黑色蛆虫,每蠕动一寸都带起腐肉碎屑。
黑脸汉子铜尺抵住他咽喉,尺面映出对方浑浊瞳孔里的惊恐:"用鳄鱼油养蛊?难怪选舜帝陵这阴湿之地。"他突然反手劈晕三人,牛皮绳捆人时特意在关节处多绕三圈,"绑结实了!留待陛下发落。"阿虎注意到师兄指尖沾着蛊虫黏液,连忙用艾草叶替他擦拭——三日前在即墨城,老吴便是被这毒液蚀穿了指甲。
地宫石门轰然开启的刹那,阴风卷着腐臭扑面。阿虎点燃鱼油火把,火光却如被吞噬般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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