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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色，忽然来了兴致。“小姨，桑桑和六年前不同了，她现在彻底和钢琴绑在一起，你还有必要看得这么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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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浮眼眸深邃。“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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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小楼前的水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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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云落，你们回去吧，别送了。”桑绿坐在自带的小马扎上，握着琴腿保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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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钢琴是母亲同意自己上山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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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几乎被钢琴占完的后座，就不剩什么空间了，桑绿虽然瘦，但身量实在不矮，长手长脚没地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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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轮车底板也腐蚀缺损得厉害，并不平稳，铁板的夹缝里还有暗青色的不明物，应该是某种蔬菜根子，还有些黄黄的稠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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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绿想起这是载猪的车，四肢缩成一团，尽量减少与底板的接触面积，却不显得拘谨，仍有几分贵气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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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身子骨还算不错，跟着三轮车跑了几步，手里一大堆东西，欲扔进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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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绿摆手。“姥姥，我不要，东西都准备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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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不管，直接扔上车，末了，还拍拍手掌。“肯定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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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落跑得比老太太慢多了，勉强追上她，挽住姥姥的手臂拼命喘气。“呼呼……姐，你放心吧，姥姥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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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绿拎起姥姥给的白布包，白了她一眼。“你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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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响的三轮车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速度也不快，饶是如此，熟悉的五彩小楼也慢慢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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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绿重重吸进一口气，胸腔扩张，郁结的情绪一下子舒缓不少，身心都轻盈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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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正对上五彩小楼二楼的窗户，一道模糊的影子倚在窗边，明明距离已经远得看不清了，却还是散发强烈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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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身体瞬间锁回牢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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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绿攥紧琴架，用力地指节发白，不自觉挺直腰背，像坐在音乐厅演奏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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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僵硬的模样，更像殡仪人员，守着一口漂亮的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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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绿家彻底瞧不见了，车子驶入平坦的彩虹小道，但桑绿还是能感受到明显的起伏，坐摇摇车似的，胃里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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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姐，你的车有减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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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姜央也颠得摇头晃脑，莫名有些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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