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晴睡得很沉,身旁暖如炽阳,有如二月春风来,曦光落满身,她舒坦极了,好似做了一场长久美好的梦。
那天她与燕归在漫天风雪里,听飞花落雪,煮酒品茗。
她俏脸儿红透,好似那叁月桃花六月李,两人离得极近,鼻尖相触,呼吸纠缠,只听他开口,叫她小字:“猗猗?”
殷晴一下惊醒,见自己正在燕归怀中。
殷晴再睁开眼,山洞之外暮雨初收,断鸿声里,立尽斜阳,而燕归的脸近在咫尺,近到她足以数清,他如鸦羽搭垂的眼睫。
如隔云端看美人。
殷晴立时面若芙渠,红霞骤布。
她悄无声无息地红了脸,弯了唇。
她记得…她失去意识前,燕归正将内力传给她。
殷晴经此一夜,已然好了许多。
可她不知为何…此次发作如此之快?她往年也不过两回而已,岂料下山不过月余,又再次来袭,真是打她个措手不及。
莫不是师父与兄长百般不许她下山,除却“不会武功”一说,更与这寒气有关?
殷晴越想越觉得有理。
她想起燕归所言“寒毒”,这绝非只是简单的寒气。
难道这些年兄长…隐瞒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为什么在昆仑山她一年只发作两回,甫一下山这寒气就来势汹汹?
不过她转念又想,如若她未下山,那么自己应当永远不会往这个方向思索,也算是受益匪浅,有所进步。
他确是梦见些陈年旧事。
“悠悠复悠悠,日夜潇洒流。江南无春秋,花草红复绿。燕燕撇波飞,雁雁依云宿。游子去不归,凄凉采菱曲…”
燕归悄悄摸下楼,银饰在风里响,他以新学的迷魂蛊放倒看守,借着几许月光,摸进地牢深处。
“梦中不记江南路,玉钗翠鬓惊春去…午醉晚来醒,暝烟花上轻。红绡空浥泪,锦字凭谁寄?衫薄暖香销,相思云水遥。梦中不记江南路…”
“梦中不记……我是谁?”女子恍然回神,看清来人,似是笑开,眼尾呛出泪,眼底晕着恨,目露怨毒:“你在问我?何不去问你阿吉,我这个被挑断手脚筋的废人是谁——”
她声嘶力竭,他被惊得后退一步,耳坠被风荡起,叮叮一响。
他不害怕,镇定地开口:“我可以救你出来,我是…”
“我…”燕归动唇,还想开口。
老翁几步上前,用手抓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往回拖去:“和我回去!”
她认识他,知道他阿吉,她只可能是他从未谋面,名义上早已死去的里阿。
老翁拐杖杵地,重重一呵:“你阿吉到处寻你,但凡你多留一刻,她下场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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