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你不要动

殷晴顺着蝴蝶的微光，抱着一把柴从密林之中走出，远远便听闻，一阵与风和奏的笛声，润如细雪，鸣如玉石，这清声慢曲，犹如不知名的江南小调。

殷晴抬头望他。

白发少年长睫微阖，闭目抚笛，临风吹之，其声清越百转，响入天际，时有微风拂拂，伴有蝉鸣和之。

蝴蝶顺声，飞绕其身，落于少年握笛的指间。

殷晴看着这一幕，好似看见画中仙人，半晌才恍惚回神。

燕归看向手心的寻踪蝶，淡声：“御蛊，它会随声而归。”

殷晴将手上的柴放好，燕归从上扔下一个火折子：“点火。”

燕归凝视着明月，沉默不语。

“梦中不记江南路，玉钗翠鬓惊春去…”

燕归闭上眼，不欲再回忆，又听她问：“你还能再吹一遍吗？”

“我刚刚一个人去捡柴，天黑树林里面好阴森…不过”殷晴也不管他回答与否，自己絮絮叨叨，说得有滋有味儿：“幸好有那只小蝴蝶陪着我，也就没那么吓人了，我以前一直以为蛊虫都长得很可怕，没想到还有那么漂亮的。”

“谢谢你呀。”殷晴将脸埋在膝间，声音轻轻地，又闷闷地：“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我睡不着呀——你能不能再吹一遍嘛。我刚回来你就停了，听完我保证马上就睡。”殷晴说。

殷晴仰起脸，朝他讨好一笑，眨巴着眼，像是在无意识地冲他撒娇：“我哪里是威胁你，我分明是在请求你，好不好嘛？燕归哥哥——”

燕归目光有一瞬凝滞，他蓦地一怔，随之面色一沉：“再敢乱叫把你舌头给拔了，不知死活的东西。”

经此，殷晴再不敢求他，便乖乖靠在树干上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之间。

殷晴唇边漾起一个笑，沉沉睡去。

不料夜半时分，殷晴又被一阵寒意冷醒。

她刚准备叫燕归，一只冰凉的手捂上她的嘴，一股淡淡冷香沁入心脾：“不要说话。”

他们离得好近…他捂住她嘴的动作，就像是将她抱在怀里。

殷晴向前小心地挪动身体，身后少年的气息忽然一重，在她颈后拂下一层热浪，他从齿间落下几字：“你不要动。”

殷晴再不敢乱动，又抓住他手臂，在上面一笔一画地划写【怎么了？】。

他暗自咬紧牙关，他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燕归心一横，抓过她的手，力道一重，以同样方法回应一声：『有人』。

燕归像是触电般，一下又甩开她的手。

【是那天晚上…】她是在说东方夜，她朝他摊开掌心【在这写】

『另有其中人』。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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