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你有何用

“不要过来——”殷晴惊慌不已，她实在怕那虫。

尤其一双眼睛，滢滢似水，顾盼生辉间，一颦一蹙时，似那三月桃花二月梅，说清也艳。

倒是有张难得的美人皮，用来炼化新收的蛊，正是合适。

少年眉目阴戾，毫不留情，推进一厘：“说，你是何人？”

在他使剑一刹，殷晴便自惊恐里回神。

他是个人。

倒叫她一时看花了眼，误作了山里鬼。

——人比鬼还可怕。

殷晴打个寒颤，想往后退，少年危险地“嗯”一声，将剑一推，抵在她命门之上：“想跑？”

一下回想起曾在兄长口中听闻江湖时有传言，说那“宁碰横刀来，莫遇笛中剑”。

而眼前这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所使之招，正是笛中剑。

他通身阴郁之气，显而易见绝非正派武林之人。

他露出一点森森笑意：“这一张皮，我的宝贝定能吃得一干二净。”

少年抬手，放于唇边，吹出一声尖哨。

从那银坠后头，猝然钻出一只通体碧绿的鬼面蝉，那蝉样貌极其可怖，好似背负恶鬼之相，扇动翅膀更如厉鬼眨眼，嗡嗡作响。

“刀剑无眼，切切…莫…冲动。”殷晴颤颤巍巍伸出一指，去推他的剑，睫毛都吓得打抖，思绪却是飞转起来。

不，要冷静…不要怕！

殷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乌黑的瞳仁打眼一个转溜，不管怎样，她要弄明白眼前这少年到底何方神圣。

传闻在苗疆十万大山深处，有一以蛊毒闻名的帮派——蛊门。

江湖传闻道，蛊门中人，都皆为利往。以炼化的蛊虫在江湖中横行，专做黑心买卖，若是不小心惹到他们，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蛊门在百年前曾盛及一时。

时至如今，更是神秘莫测，不知行踪。

她伸手，纤长玉指轻飘飘搭在他握剑的指骨上，往外一推：“还还…请少侠手下留情。”

她没用什么力，却将他的剑给轻而易举地推开一寸。

这下倒是让殷晴愣住，她答得吱唔：“我会…”

“我会医术，会救人…”

少年捏紧短笛，轻轻一抬，薄刃抵住她的下颚，他精致妖异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我一向只喜欢杀人。”

“当真？”少年尾音上扬，声音像把小钩子，钩人心弦。

“若我要你杀人呢？”

那双月牙弯似得眼瞪大，愣愣望着他，半天也没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