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李家湾笼罩在一片灰白的雪雾中,街道冷清而破败,风卷着雪花拍打在低矮的屋檐上,发出细碎的响声。刚失去母亲的李玄瘦得像根枯柴,衣衫破旧,他赤着脚站在村口,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村人避他如瘟神,没人愿意收留这个「殞地之子」。就在他几乎冻僵时,一个身影出现在风雪中——乔莫,一个从榆次县来的药商。
乔莫年近四十,矮胖的身躯裹在一件油腻的棉袍里,脸上掛着一抹虚偽的笑。他听闻李家湾有个命硬的孤儿,便带着五两银子来瞧瞧。他上下打量李玄,见他虽瘦弱却眉眼清秀,便拍了拍他的头,假意和善地说:「小傢伙,跟我走吧,做我义子,总比冻死强。」李玄没吭声,只是低头看着那五两银子被塞进村长手里,自己就像牲口般被交易。他心里没什么波澜,只觉得这世道冷得像这漫天的雪。
乔莫带着李玄回到榆次县城,住进一间简陋的药肆。药肆坐落在城西,门前掛着一块斑驳的木牌,上书「桑氏药肆」四字,屋内堆满草药,空气中瀰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乔莫无子嗣,表面说要收李玄延续香火,实则只想找个免费的苦力。他让李玄白天劈柴挑水,晚上守着药肆,稍有不慎便是拳脚相加。第一天,李玄挑水时不小心洒了半桶,乔莫二话不说,抄起一根烧火棍抽在他背上,骂道:「小畜生,连这点活都干不好,要你何用!」棍子落在旧伤上,疼得李玄咬紧牙关,血渗进破衫,他却硬是没吭一声,只是低头继续干活。
乔莫的妻子张氏更加刻薄。她年过三十,生得尖嘴猴腮,脾气却比乔莫还毒。每次见李玄端饭过来,她总要挑刺,不是嫌饭冷了,就是说菜咸了。有一次,李玄不小心碰翻了她的茶碗,张氏跳起来,抓起扫帚就往他身上招呼,边打边骂:「小贱种,吃我们家的饭,还不跪下磕头谢恩!」扫帚抽在李玄脸上,留下一道红痕,他低头应了声「是」,转身时却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血丝渗出来也不自知。他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药肆的生活虽苦,却让李玄接触到了草药。乔莫常熬夜配药,李玄被逼在一旁打下手,递药材、扇火炉,日復一日,他渐渐学会辨认药物。甘草解毒,川芎活血,黄芩清热,他默默记在心里。某夜,乔莫配製一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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