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冒犯了。”海刚峰肃然拱手:“只是在下听闻,世子在京中的风评虽然颇有可议论的地方,但自从在兵部任职之后,却从来都是准时上值,从无迟误,似乎与市井间的传闻颇有不同。在下也是百思不解,才去看了看兵部的邸报。”
话说到这个地步,再掩饰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穆祺默然片刻,却忽然道:
“不知刚峰先生对自己的仕途,有没有什么规划?”
海刚峰有些愕然。
要换做一般的士人,能承蒙穆国公世子过问一句仕途,大概早就是小鹿乱撞,不能自已。但海刚峰却很从容,想了一想道:
“不敢提规划两个字,在下年纪也大了,笔头上并不出色。这一辈子能回老家做个县丞,为乡梓办几件事情,也就心满意足了。”
海刚峰很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的文章不讨考官的喜欢,科甲上很难出头;就算金榜题名,名次也必然极低。没有背景也没有赏识的末流士人,这辈子又能走到什么地步?怕不是有个官身都算妄想了。
但世子却只微微一笑:“所谓修身治国平天下,地方官当然也能造福一方,但真要推行心中的志向,怕不还是得位列台阁,才有一二成算。先生没有这个意愿么?”
海刚峰:…………这人怕不真是个癫的吧?
你猜我为什么没有位列台阁的意愿啊?是因为我不喜欢吗?
他只能委婉开口:“世子说笑了。”
“我何尝说笑?我早就说过,在下的相面法百试百灵,是从无差错的;在下的腰带也从来不是白送的……这还是御赐的东西呢,要是将来不能在紫禁城内穿一穿,岂不太委屈了它?”
世子若无其事的说完这句疯话,停一停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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