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诅咒一样刻在我身上?他满口的‘福分’、‘一家人’…可我只感到痛!钻心的痛!”
斯维特拉娜将茶杯塞进他冰冷颤抖的手中。她的指尖也冰凉。“阿廖沙,你看这雾里的教堂,” 她指向窗外那团血金色的鬼影,“像不像一座巨大的、金碧辉煌的绞架?瓦西里的‘福音’,就是那缠在所有人脖子上的湿毛巾。起初只是微凉,不以为意。渐渐地,它吸饱了水汽,越来越沉,越来越紧…等你感到窒息时,喉咙早已被勒出了血印,而你的膝盖,却早已习惯跪在泥泞里,连挣扎的念头都被他口中的‘道德’压得粉碎。”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古老的、令人心悸的预言感,“他说‘真正的道德用来律己’?呵…可他的‘律己’,就是把自己做过的每一桩肮脏事、每一个被他碾碎的灵魂,都用金箔仔细地裱糊起来,裱进他那本厚厚的‘功德簿’里,还要嫌红纸不够厚,金粉不够亮!当受害者在血泊里哀嚎时,他早已蘸着那血,在簿子上写满了‘圣迹’!”
仿佛是为了印证斯维特拉娜这令人毛骨悚然的预言,几天后,一个足以震动整个下诺夫哥罗德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浓雾弥漫的街巷里迅速传播开来——瓦西里神父的“功德簿”,那本传说中记载着他无数“善行”、被他本人称为“圣灵启示录”的厚重大书,将在圣血与荆棘教堂举行一场盛大的“圣物瞻仰”仪式!
消息一出,整座城市如同被投入沸水的蚁穴。那些平日被瓦西里神父的“道德”绳索勒得喘不过气、却又对他奉若神明的小市民们,像嗅到腐肉的苍蝇般亢奋起来。圣像屏大街上人流汹涌,人们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朝圣般的狂热,推搡着,拥挤着,只为能挤进教堂,一睹那本据说凝聚了无上“神恩”的宝书,仿佛只要看上一眼,就能沾上一点神父的“福气”,就能洗刷掉自己灵魂深处那点微不足道的“罪孽”,就能证明自己也是这“神圣”共同体中光荣的一员。
阿列克谢也被这股裹挟一切的洪流推搡着,身不由己地卷进了圣血与荆棘教堂。空气浑浊得令人窒息。浓烈的廉价熏香、汗臭、还有无数人因激动而呼出的酸腐热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层粘稠的油膜,糊在每个人的口鼻之上。巨大的枝形吊灯投射下惨白的光,映照着一张张扭曲的面孔,那些面孔上写满了贪婪、谄媚和一种近乎疯狂的自我感动。他们拼命向前拥挤,伸长脖子,目光像钩子一样死死攫住高耸祭坛上那本被放置在水晶罩中的巨大典籍——瓦西里神父的“功德簿”。那书册的封面,竟是用某种暗红色的、仿佛凝固血液般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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