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科打断她,眉头紧锁,“那他现在死了,墓为什么是空的?”
“别急啊,” 娜杰日达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卢卡申科,眼神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平静,“我慢慢和你说。”
“两年后,叶卡捷琳娜带着她丈夫安德烈回来了。她看见家里多了个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在她眼里,我连空气都不如。叶卡捷琳娜在莫斯科赚了大钱,这次回来拖着一整箱现金——不是支票,是崭新的、散发着油墨味的卢布现钞,厚厚一摞一摞的,能把人眼睛晃花。” 娜杰日达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嘲讽,“她在外面人眼里‘孝顺’极了,这次回来就是要接父母去莫斯科‘享福’,离开这个‘乡下破地方’。”
“可搬家前一晚,他们吵翻了天。那声音,能把屋顶掀开。” 她的语速加快,眼神变得锐利,“一箱子钱直接从格里高利叔叔的房间里砸了出来!门板被撞得山响!花花绿绿的卢布钞票天女散花般飞出来,洒满了小小的、堆满杂物的堂屋!格里高利叔叔的吼声像炸雷,我躲在厨房门后都听得清清楚楚:‘我格里高利·彼得罗维奇活了六十岁,骨头缝里刻着‘诚实’两个字!我们老彼得罗夫家怎么养出你这种丧尽天良的东西?!拿着你的赃钱滚!马上滚!’ 阿加菲亚婶婶的哭声夹在中间,破碎得像摔在地上的瓷器:‘叶尼娅!我的叶尼娅!收手吧!妈陪你去自首!求你了!’”
“叶卡捷琳娜的钱不干净。老两口在维堡港码头干了一辈子力气活,格里高利叔叔是吊车工,阿婆在码头食堂做饭,他们的骨头和脚下的土地一样硬,刻着‘本分’两个字。叶卡捷琳娜当夜就走了,那箱子钱大部分被格里高利叔叔扔了出去,只剩下一些散落在角落。阿婆蹲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张一张地捡着那些散落的卢布,手指抖得厉害。我帮她捡,她却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她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死死盯着我:‘小娜佳,你说……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没回答。那晚之后,格里高利叔叔就病了。不是身体上的病,是心里的。他变得沉默,像被抽走了魂,整天坐在窗边那把旧摇椅上,盯着窗外灰蒙蒙的海港,一坐就是一整天,烟斗里的火早就熄了也不知道。阿婆也变了。她不再去海堤散步,而是整天坐在堂屋里那张嘎吱作响的桌子旁,一遍一遍地、用粗糙的手指抚摸着叶卡捷琳娜小时候唯一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笑得无忧无虑,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裙子,背景是维堡港的老灯塔。”
“三个月后,格里高利叔叔死了。死得很突然。早晨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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