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仰望、被讨好、被用虚拟卢布供奉的女王。她的“配得感”,像被这虚构的豪车引擎驱动着,一路飙升,膨胀得快要撑破她那间租来的、天花板渗着水渍的小小公寓。
工作间隙,同事随口闲聊:“奥莉加,你那宝贝车呢?都没见你开来过。”
她眼皮都不抬,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清脆的回响,流畅得如同早已排练过千百遍的台词:“送去保养了。你知道的,这种车,得精细着伺候。”语气理所当然,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车主”的烦恼和优越。谎言从她舌尖滚落,轻盈得如同窗外的初雪。
日子在虚构的荣光和真实的卢布转账声中滑过。当窗外的雪片变得更大、更密,如同扯碎的旧棉絮般覆盖整个诺夫哥罗德时,某些东西开始在奥莉加精心构筑的幻境边缘悄然滋生、渗透。
起初是影子。
一个铅灰色的黄昏,我陪她从地铁站走回她那栋墙皮剥落、活像巨大水泥墓碑的旧公寓楼。寒风像淬了冰的小刀片,刮得人脸生疼。她忽然僵住了,死死攥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我的棉衣里。
“莉扎……看!”她的声音绷得如同即将断裂的琴弦,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悸。
我顺着她颤抖的目光望去。楼对面,那家永远弥漫着劣质酒精和绝望气息的“忧郁伏特加”小酒馆门前,狭窄的空地上,停着一个东西。暮色浓重,雪片纷乱,那物体线条异常锐利流畅,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银灰色的金属外壳,即使在昏沉的天光下也泛着冷冽的光——一辆保时捷Macan,轮廓清晰无比。然而,驾驶座一片漆黑空洞,仿佛那精致的钢铁躯壳里,从未有过灵魂。它就那么突兀地杵在那里,像一封来自幽冥的挂号信,投递错误,却精准地送到了奥莉加的门前。
“幻觉!一定是冻的!”她猛地甩头,几乎是拖着我,逃也似的冲进了公寓楼黑洞洞的门洞。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呼啸的风雪和……那辆寂静的车影。但隔绝不了那股无形的寒意,它顺着门缝,丝丝缕缕地钻了进来。
那辆幽灵般的银色魅影并未消失。它如同一个阴魂不散的梦魇,选择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刻降临。总是大雪纷飞时,总是暮色四合或更深露重的深夜。它不再固定出现在酒馆门口,而是像具备了某种邪恶意志的活物,悄无声息地滑行在奥莉加生活轨迹的边缘:她下班必经的、结着厚冰的沃尔霍夫河畔小路上;她常去买廉价面包的、招牌缺了字母的面包房转角;甚至,在她那间廉价公寓楼下,那片被废弃自行车和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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