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真的像钢铁巨龙那样喷着烟跑吗?声音很大很大?”她的眼神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向往。
“告诉我们,兄弟,”最大的男孩萨沙开口,他的声音稍微沉稳些,但那份非人的空洞感更甚,“讲讲外面吧。自从……自从我们睡去,再醒来,就没人能走进来了。这里好冷,好静。”他抬起一只半透明的手,指向那些覆盖着厚厚灰尘的华丽家具,指向那些描绘着早已枯萎花园的褪色壁毯,指向窗外那一片被永恒暮色笼罩的、死气沉沉的针叶林,“只有灰尘陪着我们。”
一种巨大的、混合着恐惧与悲悯的荒谬感攥紧了我的心脏。他们是斯特罗加诺夫家族最后凋零的子嗣,血脉诅咒的最终祭品。老板那些干巴巴的家族档案瞬间涌入脑海:这个盘踞乌拉尔山三百年的沙俄显贵,为了所谓的“蓝血纯净”,世代在狭窄得令人窒息的亲缘圈子里通婚联姻。毒性的血液在他们血管里流淌,最终凝结成无法凝固的伤口。这些孩子,还未真正活过,就因一个微小的伤口流血不止,在极度的痛苦和与外界的彻底隔绝中,凋零在二十多岁的寒冬。他们短暂的生命,被囚禁在这座巨大的、华丽的石棺里,唯一的风景是窗外一成不变的阴郁森林和家族先辈们冷漠的肖像。
我强迫自己张开嘴,干涩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太阳……是的,很暖和。火车……声音巨大,能撼动大地……”我语无伦次地描述着,讲汽车、讲飞机、讲城市里永不熄灭的灯火。他们的幽灵脸庞凑得更近,冰冷的寒意几乎要冻结我的呼吸。玛丽亚试图去“触摸”我手腕上的电子表,她那半透明的手指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她发出一声极其细微、如同叹息般的失望呜咽。
为了摆脱这令人窒息的环绕,我几乎是踉跄着冲上那道通往家族核心区域的主楼梯。宽阔的大理石台阶布满裂纹,曾经猩红的地毯早已腐烂成深褐色的碎屑,踩上去无声无息。二楼回廊幽深漫长,两侧挂满了斯特罗加诺夫家族历代成员的巨幅肖像。油彩剥落,画布松弛,一张张面孔在昏暗中模糊不清。然而,当我走过时,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攫住了我——那些画中人物的眼睛,似乎都在缓缓转动,视线黏腻地追随着我的脚步。特别是那些年轻的继承人,无论男女,他们的眼神空洞而痛苦,嘴角凝固着无声的哀鸣。一种无声的控诉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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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尽头,一扇沉重的橡木门半掩着,门上雕刻着繁复的宗教纹样,但其中一部分似乎被刻意凿毁了。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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