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力,“签了,你就能活。还能……拿回你应得的。”
一张泛黄的、边缘粗糙如劣质皮革的纸片凭空悬浮在幽绿的屏幕前。上面是扭曲蠕动的文字,绝非俄文,散发着铁锈与陈血的腥甜。那股吸力稍稍减弱,留给他一丝喘息的空间。应得的?五千卢布?还是……更多?在灵魂被撕裂的绝对恐惧和长久被克扣压榨的绝望愤怒双重夹击下,伊万颤抖着伸出手指,用脖子上未干涸的血,在那散发着腐朽契约气息的纸片上,狠狠按了下去。
冰冷的契约倏地消失。考勤机屏幕的绿光闪烁了一下,恢复了死寂。吸力潮水般退去,留下伊万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喘息,冷汗浸透了制服,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一种与恶魔做了交易的冰冷寒意,比伏尔加河的冰水更刺骨,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侥幸。
变化悄然而至,带着铁锈和腐肉的甜腥。先是老谢苗。这个在市政厅当了三十年守卫的敦实汉子,几天后开始不对劲。他那张红润的、总是带着点伏特加微醺的脸,迅速干瘪下去,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败,像是蒙上了一层旧报纸的灰尘。他变得异常沉默寡言,那双曾经锐利、能一眼看穿可疑分子的眼睛,如今浑浊呆滞,常常直勾勾地盯着某个地方,眼珠转动起来像生了锈的轴承,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咔哒”声。伊万和他搭班巡逻时,能清晰地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如同打开陈旧下水道盖子的气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谢苗?你还好吗?”一次巡逻间隙,伊万忍不住问。
谢苗缓慢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脖子发出干涩的“咯吱”声。他灰败的嘴唇嚅动了几下,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工资……彼得罗夫……今天的工资……还没打卡……”他的眼神空洞,越过伊万,死死盯着走廊尽头那台幽绿的考勤机,流露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混合着渴望与恐惧的饥饿。
午夜时分,市政厅彻底沉入死寂,连管道也停止了呻吟。伊万被一种不祥的预感驱使着,悄无声息地潜回那条通往地下档案库的阴森走廊。他把自己缩进一个废弃文件柜的阴影里,屏住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过。终于,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入口。是老谢苗。他走路的样子极其怪异,膝盖仿佛不会弯曲,身体前倾,像一具被无形丝线操纵的木偶,每一步都沉重地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他径直走向那台漆黑的考勤机,动作没有丝毫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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