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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催促她接起那通向地狱的连线。
她几乎是爬过去的,沾满泥污和血迹的手颤抖着伸向那不断震动的、发出刺耳悲鸣的听筒。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塑料外壳时,窗外骷髅的指骨猛地一顿,随即更重、更急地敲打起来,像是无声的警告,又像是疯狂的倒计时。她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残存的力气,一把抓起了听筒。
听筒里,没有湿漉漉的挖掘声。只有弗拉基米尔·谢苗诺维奇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虚伪的、刻意压低的急迫和一丝掩藏不住的得意:
“伊万诺夫娜?谢天谢地你接了!听着,我刚为你争取到集团最高级别的‘关怀’!”他的声音在电流里滋滋作响,“我们决定,免费为你那位‘花园伙伴’安排最体面的迁葬!诺夫哥罗德最好的墓地,花岗岩墓碑!明天一早,工人就带着圣像和神父过去!一切都会解决的,干干净净!你只需要签一份小小的免责确认书,承认这是你自愿接受的‘人道关怀’方案……”
他的话语像冰冷的毒蛇钻进阿纳斯塔西娅的耳朵。迁葬?免责?用圣像和花岗岩,再次掩盖掉深埋地底的几十份合同和无法想象的罪恶?她感到一阵恶心。窗外的骷髅仿佛听懂了一切,它停止了敲击,缓缓地、缓缓地抬起那只白骨嶙峋的手,指向她脚下那个破洞——指向深埋地底、属于无数个“阿纳斯塔西娅”的褪色契约。然后,它空无一物的下颌骨,在月光下极其缓慢地张开,拉出一个无声的、永恒的、充满泥土气息的笑容。
听筒里,弗拉基米尔的声音如同冬日里刺耳的寒风,不断地吹进阿纳斯塔西娅的耳中,带着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尖锐与迫切。“……想想你的新生活吧,阿纳斯塔西娅!那盛开的玫瑰,那挂满果实的苹果树!只需你轻轻签下名字,这一切噩梦,这一切的折磨与痛苦,都将如晨雾般消散!喂?伊万诺夫娜?你还在听吗?别让我一个人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呼喊!”
然而,阿纳斯塔西娅只是静静地握着那冰冷的听筒,仿佛它是连接现实与深渊的唯一纽带。她的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起了不祥的白色,就像冬日里雪地上的枯骨。她的目光,穿越了窗玻璃上那个仿佛带着嘲笑意味的骷髅影像,直勾勾地盯在了客厅地板上那个幽深、黑暗的破洞之中。
那洞口,如同地狱的入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气。泥土的边缘,一只苍白、肿胀的手,如同从坟墓中爬出的恶鬼,正缓缓地、无比坚定地伸了出来。那手指,扭曲而痉挛,指甲缝里嵌满了黑泥与未知的污垢,仿佛诉说着无尽的苦难与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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