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图腾……它们在我脑中疯狂旋转,最终被粘稠的、冰冷的黑暗彻底吞噬。
冰冷,粘稠,带着铁锈和腐烂的甜味。我像一块沉入北冰洋底的石头,被无边的黑暗和沉重包裹。意识在深海中浮沉,耳边只有遥远而沉闷的嗡鸣,仿佛千万台机器在深渊里永无止境地咀嚼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一点微弱的光刺痛了我的眼皮。不是数据中心那病态的应急灯,是……灰白的天光?
我猛地睁开眼。
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我躺在一堆冻得硬邦邦的工业垃圾上,背后是“普罗米修斯心智”数据中心那高耸的、布满污渍的冰冷外墙。我竟然在那扇该死的合金门外!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肮脏的雪末,还有那种无处不在的、油腻冰冷的黑雾残留物,像一层恶心的薄膜粘在皮肤和外套上。数据中心沉重的大门紧闭着,警报声不知何时停了,死寂得如同坟墓。只有排风扇还在高处发出那永不停歇的、垂死般的低吼。城市上空的“集体叹息”浓雾似乎更厚重了,沉沉地压在头顶,让灰白的天光显得更加惨淡。空气吸进肺里,带着熟悉的、绝望的金属腥味和臭氧焦糊味。
米沙!这个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进我的脑海。我挣扎着爬起来,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每一个关节都在呻吟。顾不得身上的污秽和刺骨的冷,跌跌撞撞地冲向停在不远处的破旧拉达车。
家门虚掩着。我冲进去,心脏在喉咙口狂跳。
客厅里一片昏暗。柳德米拉蜷缩在沙发一角,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脸色苍白得像窗外的雪,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东西——不是米沙,而是一个破旧的、掉了漆的俄罗斯套娃,最外层那个咧着嘴笑的红脸蛋农妇,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诡异。她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眼神空洞而惊惶,像受惊的兔子。
“安东?”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你……你回来了?”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我身后,似乎在确认有没有什么“东西”跟着我进来。
“米沙呢?”我声音干涩,几乎发不出声。
柳德米拉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抱着套娃的手臂收得更紧,指关节泛白。“在……在他房间。”她嘴唇哆嗦着,声音低如耳语,“他……他又那样了……一直没醒……嘴里……还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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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进米沙的小房间。窗帘拉着,只有床头一盏小夜灯发出微弱昏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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