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亮已经降落到了天的另外半边,时岁越过窗户看向远处的树林,有些小蝙蝠在黑夜中窜来窜去。
哎,还以为能休息一阵子呢。
如果能拿下始祖的话,始祖应该能很好地处理这些麻烦吧?
时岁想到这里,非常惆怅地叹了口气。
她放好那些作业,转身从后门出了教室。
时岁穿过长而昏暗的走廊,整个教学楼中好像只回荡着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角落里的人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少年的手掌比起她的要宽大一圈,正好能将她的手腕圈住。
时间在短暂的几秒内放慢,时岁感觉到握在手腕上的触感,那道过于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让她原本平静的心跳飞速加快。
……就这样措不及防的相遇。
不知道哪一间教室门上挂着的风铃叮咚作响,为寂静的走廊增添了几分声响。
然而, 并不需要露出整张脸, 时岁就能清晰地认出这是谁。
时岁还以为要到达始祖面前,又或者还要度过很漫长的时光, 但没想到会是现在, 一个算得上平常的课后。
他的身量稍微比时岁高一些, 昏暗的光线落下来, 双生子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在那一点光亮中拉长、再重新融入黑暗。
她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空着的那一只手勾下口罩,露出那张和时岁相似、但轮廓明显是男性的脸庞。
时年说:“现在可以见你, 所以我来了。”
现在……终于可以见到她了。
她能够看得见时年的痛苦。
但她以为他们是世界上关系最紧密的亲人, 时年起码应该告诉她,自己正在忍受痛苦——而不是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他的指腹下意识地在时岁的手腕处摩挲, 他隐隐约约想起来自己在转化的那天,手腕上似乎有一道很深的痕迹在这个位置愈合。
原来在担心。
血族是极其贪婪的种族。
他喜欢这种感觉。
“什么都没有,时岁,我只是来见你。”
时岁不清楚,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时岁问:“告诉我,这次始祖想让你们做什么。”
“啪。”
时年侧过头,白皙的脸迅速红肿了起来,悬在下巴上的白色口罩摇摇欲坠,他像是被扣掉了电池的机器,所有动作都停滞了。
“之前也是这样的说法,明明知道要发生、发生过什么,但还是要和我打哑谜是吗?”
她有点压不住自己的情绪,以至于放下手后指尖还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