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静默。
心脏似被片片凌迟,痛得她呼吸不畅。
何为恸?
从心,动声。
可妖神觉得,这不叫恸。
她哭不出来。
甚至近乎平静。
天雷已经褪去,可是雨还没停歇。冲刷着地上的血迹,断肢残臂,冲刷着一切不公。
她与他相对而跪。
两人衣衫皆是血红,宛若大红的喜服。
万籁俱寂,天地为之悲恸。
“这样,是不是是拜堂呢?”
妖神与少年十指相扣,歪头轻声询问。回应她的是无尽的风声,以及长久的寂静。
少年身躯忽然发出点点荧光,似乎有消散的迹象。
妖神缓慢地拉起少年的手腕,在皮肤还完好的地方,轻轻印下一吻。
妖血融入皮肤,一颗鲜红的朱砂痣刻进皮肤。
光点散去,残魂飘向天际。
妖神呆在原地,抬眸看着残魂飘向大川,带着她做的记号,消失在眼前。
雨不知停歇。
悲鸣呜咽。
“不管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
*
又是千年。
妖域已经闭关千年,妖族人数恢复了不少。
那一场邪祟之战,被三界之人称为“天战”。在那场天战中,几乎半数人都失去了记忆。
天君断臂而隐退,新帝继位。
新帝好战,将魔族逼到楚河之下,终年不见阳光。
妖域不再出关,邪祟并起,三界民不聊生。
妖神由此背负上了骂名。
而后,天族莫名其妙多了一位仙尊,身如神只,清冷如雪。
鹿羲梧得知这个消息时,魔域的魔尊正赖在她殿中不肯走。
银发美人慵懒地卧在榻上,衣衫松垮。
“吾已千年未曾出妖域,魔尊大人不是不知吧?”
魔尊一身白衣,急得面红耳赤。
“鹿羲梧,好歹我们也有百年交情,你至于这样吗?!”
鹿羲梧闻言,慢慢撑起身子:“怎么,鹤舒寒,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吾说话?”
鹤舒寒一愣,立刻低下头来。
“羲儿,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个新的天帝对我们步步紧逼,就算我们不需要灵气,但总得见见阳光吧?”
鹤舒寒上前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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