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带她们走

"；小玲她一直都很听话。"；妇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指着远处正在教小豪折纸飞机的女孩，"；比我家这兔崽子强多了。"；十岁的小豪正把折得歪歪扭扭的纸飞机往天上扔，被风卷着跌跌撞撞飞向断墙。

杨林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见小玲单薄的身影。女孩扎着褪色的红头绳，校服袖口磨得发毛，却仍把折好的纸飞机轻轻放进小豪手里。

"；可惜是个苦命的孩子。"；小豪妈抹了把脸，不知道擦去的是汗水还是泪水，"；他爸丧尸化初期就没能逃出来，这段时间一直和她妈妈生活。"；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身上酸馊的汗味混着野菜汤的味道扑面而来，"；说起来咱们以前的营地算是好的了，不论是异能者还是士兵，人都很好，什么都想着我们。"；

远处传来铁门开合的吱呀声，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押着运粮车经过。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里，小豪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敲在锈迹斑斑的铁桶上发出空洞的回响："；哪像这里，尸潮以前还有你们异能者和士兵看着，也就没什么。"；她突然抓住杨林的衣袖，袖口磨破的地方露出新生的茧子，"；可现在..."；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地，营地深处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几个面黄肌瘦的男人骂骂咧咧跑过，其中一人怀里还揣着半袋发黑的土豆。小豪妈下意识把杨林往阴影里拽了拽，待那些人走远才敢开口："；现在这边的人都让调去城墙那边干活去了，没人外出寻找物资。"；她望着仓库方向，那里新砌的水泥墙爬满青苔，"；每天都是定量的，这就让有些人不满。"；

风卷着沙砾打在杨林脸上，他注意到妇人脖颈处新添的抓痕。小豪妈顺着他的目光摸了摸伤口，苦笑道："；昨天护着小豪的口粮被挠的。军方剩的人根本顾不过来，那些人就三五成群结伙，今天抢这家，明天抢那家。"；她突然攥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前天隔壁阿婆藏的半罐腌菜，被他们连锅端走了..."；

杨林正要开口，远处传来尖锐的哨声。小豪妈猛地拽着他躲进废弃的岗亭，生锈的铁皮在两人身后吱呀作响。透过缝隙，他们看见三个混混模样的男人正踢翻瘸腿老汉的菜筐，菜叶混着泥土在地上翻滚。"；军方根本没时间过问他们，"；小豪妈的声音带着颤音，"；就使得他们得寸进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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