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正在推进。
而在这片战场的阴影里,一场比战争更可怕的瘟疫,正在倒计时。
寒风裹挟着硝烟,从顿涅茨河对岸席卷而来。埃里希蜷缩在废弃的农舍里,指尖摩挲着那支红色安瓿,玻璃的冰冷触感让他想起玛格丽特临终时涣散的瞳孔。窗外,德军的88毫米高射炮仍在轰鸣,但炮火的节奏已经变得凌乱——铁木辛哥的部队正在逼近。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戴着破旧呢帽的男人闪身而入,胡须上结着冰碴,镜片后的眼睛却锐利如鹰。
“汉斯·霍夫曼。”他低声说,嗓音沙哑得像被烟熏过,“《法兰克福日报》战地记者——如果你信得过的话。”
埃里希的肌肉绷紧,右手悄然滑向腰间的鲁格手枪。
“证明。”
汉斯从大衣内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1938年的柏林,一群年轻记者举杯痛饮,角落里,埃里希的妹妹玛格丽特正对着镜头微笑。
“她救过我的命。”汉斯的声音低沉,“在盖世太保搜查报社那天。”
埃里希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现在,轮到我救她的哥哥了。”
雪停了,但天空依旧阴沉如铅。埃里希和汉斯沿着铁路线潜行,脚下是冻硬的枕木和弹坑。远处,苏军的炮火像闷雷般滚动,而更近的地方,德军的装甲列车正缓缓驶向塞瓦斯托波尔方向,车顶上架着防空机枪,枪口黑洞洞地指向天空。
“英国人昨晚轰炸了科隆。”汉斯低声说,呼出的白雾在寒风中迅速消散,“整座城市在燃烧,像地狱的火炉。”
埃里希没有回答。他的耳边仍回荡着“海因里希号”沉没时的金属哀鸣,以及玛格丽特溶解成蓝色孢子时的最后一句话——
“去找白玫瑰。”
“你知道‘白玫瑰’?”汉斯突然问,仿佛读透了他的思绪。
埃里希猛地转头。
“慕尼黑的学生抵抗组织。”汉斯的声音压得更低,“他们正在柏林和汉堡散发传单,揭露集中营的真相。”
“那和‘雪绒花’有什么关系?”
汉斯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传单,上面印着一段话:
“当雪绒花绽放时,第三帝国的血液将冻结。”
埃里希的指尖微微颤抖。
黎明时分,德军的装甲集群如钢铁洪流般冲向苏军防线。埃里希和汉斯混在后勤车队中,卡车里装满了磺胺药和绷带——以及一个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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