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驼子水坊陪他爹没回来。”李妈用围裙擦了擦手,眼角的皱纹里盛满关切,“杨春把我接回来后,拉着侯勇去孤儿院当义工了。”
她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时带着艾草气息的体温混着浆洗的皂角味,“听说昨晚小鬼子和反日义士在老虎灶那边打得不可开交,还动用了炸弹,死了很多人,你们昨晚上没事吧?”
李海波拿起桌上的青瓷茶盏,凉茶入口泛着微苦,“没事,他们打他们的,关我们什么事?”
茶盏磕在桌面发出轻响,他望着墙上褪色的家神画像,喉结动了动,“我只是昨天回家时提前发现了一点苗头,怕你们被误伤才把你们送走的!”
话音未落,李妈突然凑到跟前,布满老茧的手抓住他袖口就往跟前拽。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后,老太太立马皱起眉头直往后退,“你...你掉粪坑里了?怎么这么臭!”
她捏着鼻子直摆手,眼角的皱纹都拧成了麻花,“赶紧洗洗去!这死孩子一点都不讲卫生,以后怎么讨老婆哦!”
“我……这!”李海波僵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昨夜里执行任务走的下水道确实挺臭的,可都过去整整一天了!他忍不住偷瞄母亲的鼻尖,心里直犯嘀咕:这什么鼻子啊?过了一天都能嗅出来的?
江南的溽热被一盆凉水浇得四散奔逃,李海波擦着发梢的水珠躺倒在床上,带着肥皂淡淡的香味沉沉睡去。
昨夜的巷战,确实把李海波累坏了,杀鬼子也是体力活啊!
蝉鸣声不知何时变得稀落,他揉着惺忪睡眼摸到枕边的怀表,表盘上的罗马数字刚转过五点半。
推开虚掩的房门,院子里只有李妈在洗菜,杨春三人都还没回来,看来三兄弟是铁了心要躲晚上的应酬了。
没办法,养足精神的李海波,告别李妈独自出门。
临出门时,李妈追了出来,“早去早回,外头乱得很。别喝那么多酒!”
日头西斜的弄堂泛着暖金色的光,李海波抬手招来街角的黄包车。
拉车的郭大力立刻直起佝偻的脊背,露出憨厚的笑,粗布短衫后背洇着深色汗渍。
这个来自湖北的汉子常年在这一带讨生活,车把手上缠着的红布条都快褪成白色。
“小波这是要去哪呀?”
“松鹤楼!”
郭大力将铜铃铛摇得清脆作响,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穿过飘着煤球味的弄堂,掠过贴着"大东亚共荣"标语的砖墙,向着十里洋场的灯火深处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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