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
余海仓也算争气,虽然成绩一直不算冒尖,但也总算磕磕绊绊地读到了大学毕业。
余海仓大学毕业后,见识还停留在旧社会的余大贵以为这下总算熬到头了,儿子大学毕业,怎么算也跟前清的进士举人差不多了吧!进了衙门升官发财不在话下呀!
结果命运却与这对父子开了残酷的玩笑,现实泼来的冷水比黄浦江的潮水更刺骨。
既无门第撑腰,又无过人资质的他,最终被分配去了国小任教,还是乡下的国小。
三尺讲台前,看着孩子们参差不齐的读书声里,余海仓的天塌了,说好的升官发财、光宗耀祖呢?这跟前清的私塾先生有什么区别?这工作什么时候能有出头之日啊?
摔碎搪瓷缸的脆响中,余海仓撕碎了调令。窗外蝉鸣聒噪,却盖不住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这一摔一撕,摔碎的是父亲望子成龙的执念,撕碎的是自己对体面人生的最后妥协。
辞职后的余海仓,转身踏入日本洋行的推拉门。柜台后的日子过得安稳,锃亮的皮鞋踏在打蜡地板上,西式制服笔挺熨帖,每月到手的薪水也还算丰厚。
可深夜独坐时,书案上蒙尘的《大学》总在提醒他,那些被父亲反复念叨的“出人头地”“光耀门楣”,仍像蛰伏的困兽,在心底抓挠出渗血的沟壑。
1937年的炮火震碎了外滩的霓虹。
当日军的皮靴踏过苏州河铁桥,余海仓隔着办公室百叶窗,望着街道上慌乱奔逃的人群,瞳孔里却燃起别样的光。
他连夜翻出压箱底的日语教材,那些曾被他视为生意工具的片假名,此刻成了通往新世界的钥匙。
凭借在洋行积攒的皮毛日语,他顺利叩开宪兵司令部的大门,白手套、黑制服穿在身上,镜中人终于有了几分父亲口中“人上人”的模样。
然而好景不长。他的日语实在太烂,因为多次在审讯中的翻译失误,导致几次突袭扑空时,太君们的耳光重重甩在他脸上,军靴更将他踹翻在地。
从那刻起,他在日本人眼中就成了会走路的残次品。
就在饭碗即将不保的节骨眼,宪兵司令部张贴的华人宪佐招募告示,又成了他救命的稻草。
或许是出于“废物利用”的考量,或许是看在他熟悉内部流程,这个被淘汰的翻译官竟戏剧性地成了宪佐一队队长。
但往日糟糕的表现早已烙下印记,太君们自然而然地把他划分到了无能之辈的行列。在太君们眼里,你余海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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