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怜悯这个普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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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冠的重量对于被突然选中的他来说一定难以承受。如果不是从五岁开始就戴着,她大概也会被压垮。说实话她羡慕他的眼泪——那是一种身体对异物本能的排斥。她似乎失去了这样的能力——额前的银冠早已同她的血肉长在了一起,通过它,圣树的心跳同她共振,树叶的晃动同她的脉搏同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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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死在了婚后第三年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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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尸体是在妓院被发现的,法医的判断是长期用药和情绪压抑引起的心肾衰竭。不存在他杀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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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卫长在寝宫向她通知完死讯后,并没有打算离开。相反,他很自然地靠近,颇为戏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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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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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置可否,只是沉默地低垂着双眸,逆光中神情悲悯。冕卫长那毒蛇般的眼神从银冠上慢慢下滑,在她的唇瓣上暧昧地流连,像是在隔空试探柔软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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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懦夫比他想象地撑得更久,不过现在一切终于是他的了。军队、教会、人民……还有奖杯上那颗最璀璨的钻石——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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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端着为她特地准备的御膳走了进来。纯黑的托盘上放着一碗奶白色的鱼汤,上面飘着像浮尸一样肿胀的豆腐。汤碗旁侧还有一个精致的小碟,里面装着两颗樱花形状的硬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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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着吧。我来伺候陛下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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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有些无措地看着端着托盘逐渐逼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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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丈夫很不一样。国王从来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但冕卫长会直勾勾地打量她,好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他身上有野兽的气味,是泥土、血液、汗水混合的肮脏味道。那只大手稳稳端着鱼汤放到她面前时,她注意到他指尖的厚茧,还有从手背至腕部的陈旧剑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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