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像一条褪色的旧胶片,剥落的墙皮下裸露出灰白的砖石。陆谦然嗅到空气中飘浮的樟脑丸气味,混杂着走廊尽头公共厨房飘来的陈年油烟味。苏槿的帆布鞋在起翘的木地板上敲出轻快的节奏,她的影子被斜射进来的暮色拉得很长,几乎要触到陆谦然沾着墙灰的运动鞋尖。
"当心门框。"他话音刚落,苏槿已经灵巧地矮身钻过那道低矮的木门。二十平米的老式里弄房像只被压扁的纸盒,褪色的碎花窗帘耷拉在光秃秃的窗框上。那张漆面斑驳的木板床几乎要顶到对面墙根,床脚还摞着几个印着"上海化工厂"字样的纸箱。
苏槿踮脚去够窗框上生锈的挂钩,后颈细碎的绒毛在夕阳里泛着金边。陆谦然突然注意到她手腕内侧有道淡粉色的疤痕,像朵被雨水泡褪色的樱花。他喉咙发紧,抢在她指尖触到铁钩之前抄起那卷新窗帘,"我来"两个字裹着樟脑丸的气息在齿间滚了滚。
军绿色帆布鞋踩上吱呀作响的床板时,整间屋子都跟着晃了晃。苏槿倚着门框看他伸长胳膊,肩胛骨在棉质T恤下绷出漂亮的弧度。铁钩与窗框相撞的清脆声响里,暖橘色的窗帘像晚霞流淌而下,瞬间淹没了墙角霉绿的斑点。
"上个月台风把原来的刮跑了。"她伸手接住他抛来的塑料包装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上面"宜家"的蓝色logo,"房东说这种老房子..."尾音被窗外骤然响起的收废品吆喝声切断。陆谦然半跪在床沿调整褶皱,瞥见窗台上摆着个磕了边的搪瓷杯,里面栽着株蔫头耷脑的绿萝。
暮色在两人之间织就细密的金线,苏槿的影子爬上他沾着墙灰的裤脚。当最后一道褶皱被抚平,夕照忽然漫过对面红砖墙的缺口,将整个房间浸在琥珀色的光晕里。陆谦然转身时,看见苏槿正在光影交界处仰头微笑,枯黄的发梢染成了蜜糖色,睫毛在脸颊投下颤动的蝶影。
暮色在两人之间织就细密的金线,苏槿的影子爬上他沾着墙灰的裤脚。那些白色碎屑是午间修缮阁楼时蹭上的,此刻在斜阳里竟像沾着星尘。陆谦然垂眸望着那道蜿蜒的阴影,想起三天前暴雨夜,苏槿赤脚踩着满地碎玻璃给他开门的模样。她总是这样,像株倔强的铃兰,在断墙颓垣里也要捧出青白的花盏。
当最后一道褶皱被抚平,夕照忽然漫过对面红砖墙的缺口。那道豁口是去年台风留下的印记,此刻却成了光的容器。斑驳的砖缝里钻出几茎忍冬藤,在晚风里簌簌抖落陈年的铁锈味。光流漫过老式五斗橱的铜锁,漫过墙角摞着的旧画框,将整个房间浸在琥珀色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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