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的雨丝像被风吹散的银线,斜斜划过蒙着水雾的玻璃。苏槿的手指在速写本上停顿,铅笔尖在画到第三根鸢尾花茎时突然折断,碳粉簌簌落在亚麻桌布上。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咖啡杯与瓷碟相碰的轻响里,这道声音如同投进深潭的石子。苏槿抬起眼睫,隔着袅袅升腾的热气,看到陆谦然西装革履的身影倒映在玻璃上的虚影。他今天系着墨绿色暗纹领带,是她曾经在米兰时装周画册上圈过的款式。
"陆教授的问题总是充满学术严谨性。"她将披肩往肩上拢了拢,青金石串珠在腕间叮咚作响,"好与不好,该用什么样的参数衡量?"
陆谦然修长的手指无意识转动着左手的铂金婚戒,指环内侧镌刻的日期在杯壁折射下泛着冷光。那是他们分道扬镳后的第三年,他在苏黎世注册结婚的日子。此刻他的目光正描摹着苏槿脖颈处若隐若现的淡粉色疤痕,那是七年前实验室氢氟酸泄漏事故留下的印记——当时他正在隔壁会议室签署离职协议。
"比如..."他喉结滚动,白衬衫领口被扯松了些,"画展开幕那天,我看到你在《蚀月》系列里用了氧化铁与孔雀石研磨的矿物颜料。"落地窗外有汽车碾过水洼,溅起的水花惊动了停在遮雨棚下的灰斑鸠,"那本该是我们共同的研究成果。"
苏槿的指尖抚过速写本边缘的毛边,铅笔碎屑沾在虎口处。画稿上的鸢尾花正以违背植物生长规律的角度舒展花瓣,那是她独创的"伤痕美学"笔法——在撕裂的纸纹上作画,让残缺成为构图的一部分。就像此刻她耳后新愈合的烧伤,正藏在垂落的发丝间等待某个凝视。
"活着本身就已经是恩赐。"她忽然笑起来,眼尾漾开的细纹比七年前深了些,却让那双琥珀色瞳孔愈发清亮。咖啡厅角落的老式留声机正在播放德彪西的《月光》,音符碰撞间,陆谦然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松节油气息,混着某种镇定药膏的苦香。
他的掌心在胡桃木桌下攥紧,定制西装的袖扣硌着手腕内侧的陈旧针孔。那些在苏黎世疗养院接受电击治疗的夜晚,他总梦见苏槿站在实验室的防爆玻璃后面,氢氟酸的雾气正从她开裂的防护服缝隙里渗进去。
苏槿的指节敲在骨瓷杯沿,清脆的响动惊碎了倒映在咖啡里的月光。陆谦然看见她无名指上套着枚钛钢戒指,戒面蚀刻的麦比乌斯环在暖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这是他们实验室的安全密钥,本该随着三号反应堆的爆炸化为齑粉。
"你还在用左氧氟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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